二人推门进去了。
屋里正烧着炭,屋外的寒气一下子就灌进了屋子里,冷热一激,裴荣生生打了个寒战。
陆冥之笑道“裴荣啊,年纪轻轻的,身体虚寒可不好啊。”
裴荣脸上有些赧然,答道“万岁恕罪,臣是觉得自己年轻气盛,火气旺,无需裹太厚的冬衣,谁知竟是高估了自己,低估了这冬日的天气,实在是该打。”
陆冥之被他这话逗笑了,说道“狐裘脱了罢,屋里烧了炭,不冷的。”
裴荣笑着答“臣遵旨。”
在紫光阁里坐了没一会儿,众人便到齐了。
先前的民屯事宜自然是放在首位商谈,裴荣和陈怀笙又不轻不重地吵了一架,又是郎安志在一旁和稀泥,最后陆冥之做了些定夺。
陆冥之提了军屯事宜,诸位大人没提反对意见,也没有人避重就轻隐晦而地提出一些不好办的问题,陆冥之心里边明了,他们这是心中十分赞同。
此后进展顺利,几个人一连提了无数条政策,细化至每一步。
裴荣端着茶喝了两口,旋即清了清嗓子,道“臣今日来,是还有一策要提的,年前早朝是时不敢提,没万岁护着,只怕是又要被人的唾沫星子淹死。所以放到这紫光阁中来提了,还望万岁恕罪。”
陆冥之道“说罢,也不必告罪了。”
陆冥之向来知道裴荣的作风,他这一年中已经比刚开始收敛了不知多少了。
裴荣道“臣私以为,可让商人在边境雇人屯田,就地交粮,以粮抵税。他们多得是银子,便让他们交粮。长此以往,不怕有人舍本逐末,富商巨贾也必须事本业。”
他这话一出,果真陈怀笙第一个跳了起来,道“你这不是在蓄养豪强地主吗?”
裴荣“……那乐平兄倒是说说究竟是如何蓄养豪强了。”他们二人一旦在紫光阁中针锋相对,那必然是针尖对麦芒,旁人几本无从插话。
是以,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都投在了陈怀笙身上。
陈怀笙丝毫不在意这些目光,只正色道“田庄有佃户,如今商屯之法类似于庄子中佃户交租,只不过是原先租子自己收着,现在租子全上了税罢了。”
裴荣“是。可那又怎样,田庄佃户古往今来一直如此,怎的世家有庄子可以,商贾有庄子就不行?”
陈怀笙大约不是想表达这个意思的,可他的确又说话找不着重点,直接被裴荣抓到了把柄反驳了一番。
陈怀笙又道“那怎能一样,商人皆是重利轻义,谁敢保证他们敢作出怎样的事儿来。倘若为了给朝廷交租子,逼死雇来的农人,那该如何?”
“乐平兄。”裴荣笑了两声,“人生在世,有两件事万不可做以己度人,以点概面。你那句商人皆是重利轻义,让尚在前线的燕王听了,可不是寒心么。”
陈怀笙猛然一愣,这才想起燕齐谐的身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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