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小朋友玩得正高兴,完全无视了在一旁暗自瑟缩的陆士衡。陆士衡捧着自己的脑袋,十二万分地伤脑筋。

乳母在一旁凑趣,想着待到了用晚膳的时间,便将陆舒筠抱回去。

陆舒筠转过头来,看了看自家大哥哥,指着他才画好的画,道“要。”陆士衡扁了扁嘴,他其实不太想给,正要开口道“我改日给妹妹再画一幅可好。”冷不丁地回头看了云娘一眼,小猫崽子胆大包天,瞪了我们尊贵的皇长子殿下一眼。

小孩子看东西和大人不一样,陆士衡真真切切地看着云娘瞪了他一眼。他扁扁嘴,又要说甚么,陆舒筠却扯着他的袖子,唤道“大哥哥。”这一声儿软糯得酥掉了陆士衡的魂儿,他赶忙将画从桌子上捡了起来,递在陆舒筠手里“给你给你,你想要甚么哥哥都给你。”他天生就是个做哥哥的样子,实在是对这种又乖顺又软糯的小家伙十分有保护欲。

云娘那种时常猛虎下山的除外。还不知道是谁要保护谁呢。

陆舒筠和云娘十分满意地对视了一眼。

陆士衡忽然觉得他是不是被这俩加起来还不到两岁的小玩意儿给骗得晕头转向了。

果真他们都是祖宗,而我是个劳碌命,陆士衡很痛苦地抱住头皱起了小鼻子。

忽的,外头进来个人,顶戴乌纱描金曲角帽,穿着胸背花盘领窄袖衫,饰以大朵牡丹花叶,勒着乌角带板革带,足上蹬着一双红扇面黑下桩的靴子。

陆士衡一看这人便知是他父皇身边的内侍陶凉,且这般打扮,恐是有要事,起码是在接待客人。

陶凉见了陆士衡先行礼道“殿下,万岁要见大皇女,既然在殿下这里,不如殿下一同跟了去。还请殿下更衣着礼服。”

敏感的陆士衡嗅到了一丝紧张的味道,在被拎着去更衣前,赶忙开口问道“陶公公可知所谓何事?”

陶凉这一波内侍宫人是在今年新入宫的,上挖了祖宗三代,身份清白,断不会使些见不得人的勾当,是以,陆士衡觉得在他口中还是能套出些真话来。

陶凉道“今晨漠北鞑靼来了使者,鸿胪寺接待过了,万岁正同他们一道儿用晚宴。”

在小朋友们还都在忙着玩的时候,漠北鞑靼的使节已经沐浴着晨光进了京城。

鞑靼的地盘离着京师实在不算太远,这般局势甚至可堪“天子守国门”,说起来也是颇有一番渊源。

大越中期,曾一度被鞑靼逼迫南下,迁都南京就是应天府,史称“南越之辱”,后来昭懿公主领神策军将鞑靼重新逼回蛮荒之地。自此大越还于旧都,鞑靼对大越纳贡称臣,已过百余年矣。期间,漠北鞑靼诸部或有分化,或是对大越俯首帖耳,或是总是纵着自己的子民上大越抢劫行凶,像薛廷璧、卢道升、李为梁那几个,都是因为收拾抢劫的鞑靼才年少扬名的。

可如今,鞑靼的宗主国轰然倒塌,吹灯拔蜡一般被大昭消灭殆尽,中原江山换了陆姓,这群人的心思便又开始不安分了,有些蠢蠢欲动的迹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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