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认识这个姓刘的老先生?”温野暂且放下疑虑,专心应付眼前的状况。
“哦,”陈默喝了口茶水,轻飘飘地解释,“他叫刘臣栋,是我的启蒙师傅,早年在宫廷走动,因为藐视皇权流放塞北。”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老人裹紧外衫,笑吟吟地说,“我能混到这个位置,想必殿下也料不到吧。”
“想不到,还真想不到,”陈默摇着脑袋,坦诚地表示,“我以为你早死在塞北了呢。”
刘臣栋何许人也?
南赵人或许不了解,对匈奴各个部落来说,“刘臣栋”这个名字,可谓是如雷贯耳。
从毛遂自荐到老可汗身边的红人,刘臣栋用七年时间,三平叛乱、两征塞南,从南赵抢来大量的金银细软、粮草马匹,从而扩充军队,打败西南的羌族,掠夺大片草场。
而后的两年,刘臣栋介入储位之争,众人都看好小王子,他偏偏帮助孤僻木讷的大王子,且助其成功登上可汗之位。
上位的吉庆可汗自然感恩戴德,不仅封其护国大法师,统领天下萨满巫师,且可领兵十万,常年驻守悬湖。
“这次请三皇子来,我想跟南赵要点新鲜玩意儿,”刘臣栋诚心卖关子。
旁边的书童取出一卷图纸,放在石桌摊开,正是塞北郡详尽的地图,上面标注大大小小的城池数十座。
“我要这个,”刘臣栋的手指点在“冬营”二字上,眼神贪婪,“圣上应该乐意用一座小小的冬营城,换取自己的亲生骨肉。”
放眼九州,冬营在人口和面积上并不显眼,就算是在塞北郡,冬营也不过勉强算得上中等。
其地理位置却非常特殊,冬营常年屯兵,拥有沃野千里,是塞北郡不可多得的风水宝地。
冬营不保,塞北郡无险可守,匈奴一旦长驱直入,雍州不保。
“你这可高估了,”陈默哼唧一句,想必是对自己的身价心知肚明。
“高估圣上对您的爱?”刘臣栋扭头打量陈默,煞有介事地分析,“甭管烂泥扶不上墙,还是作恶多端、秉性顽劣,你也是怹的血脉至亲。”
“高估所谓的血脉至亲,”陈默这种没心没肺的人,难得露出愁容。
前几个月,不知谁编造谣言,说三皇子是贵妃和太医生的,不然怎么解释贵妃不到十个月生俩?
陈默总不能见一个人,就拽着领子高呼“我是早产儿”,这样置皇室礼统于何地?
赵武帝的态度更加奇怪,任由谣言私下蔓延扩散,始终没有理会,陈默一气之下离家出走。
听完陈默的描述,刘臣栋觉得很棘手:谣言传的有鼻子有眼,想必赵武帝也犯嘀咕,糊涂儿子又在这时候出事,他怎么会乖乖屈服?
现如今的当务之急,是要借助匈奴在皇都的势力,帮陈默破除谣言,打消赵武帝对贵妃的疑虑。
皇都是九州龙脉所在,罡气最盛,萨满法事无法展开,只能借助最传统的方法。
放飞精挑细选的信鸽,刘臣栋回想自己在密信上写的文字,痛心疾首:这叫什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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