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默一行人,被秘密看押在湖心的小岛上,好吃好喝供着,除了身边多几位全副武装的匈奴士兵,和在石城待遇差别不大。

陈默扫视面前的山珍海味,筷子举好几次,愣是什么都没夹。

“肖姑娘,”陈默难得心平气和地说话,“要不你先吃几口?”

联想陈默平时的作为,有理由相信其目的不纯,稍加思考,肖小白得出惊人的发现:这家伙想用我试毒?!

陈默矢口否认,“不是,别瞎说,你别诬赖我。”

“不是?那你吃几口,”肖小白死盯陈默,手里攥着一张爆裂咒,等待陈默的实际行动。

陈默夹起一块鸡肉,到嘴边又放回去,扭头发扬敬老精神,“虾大妈,你先吃。”

虾蟆瞅出其中的弯弯道道,笑容憨厚,“我不饿,你吃。”

不忍心易歌涉险,陈默的主意打到看守的匈奴人身上,拿只小碗每样菜夹几筷,亲自送过去,“来,你们先吃。”

匈奴士兵警惕性极高,害怕陈默悄不楞下药,没有搭理。

吃了闭门羹,陈默笃定饭菜里有猫腻,筷子往桌上一摔,嘴里嚷嚷“不吃了,不吃了,饿死拉倒。”

易歌没有挨饿的习惯,拿起筷子就吃,陈默来不及阻拦,眼瞅着一片火腿下肚。

虾蟆亦步亦趋,也就陈默和肖小白俩人鸡贼,眼巴巴瞅半天,确定易歌没有口歪眼斜、神志不清,才坐下来扫荡残羹剩饭。

围住石城的匈奴大军,原本有些撤退的迹象,也不知接到什么指令,加强对石城的围堵,完全隔绝石城和外界的联系。

温仲手下的一万精兵,大多用来补充石城的城防,石城此前的驻军,两周前被抽调应对匈奴在楼兰的活动。

温仲站在巨幅地图前,眼睛停留在石城,又越过茫茫戈壁找到楼兰——一个早已荒弃的古城。

调派驻军的理由是,停歇在楼兰的边境商人接连遭受匈奴攻击,除了人员伤亡,更重要的是黎国献给赵国的贡品被劫。

南赵向来以礼仪之邦自称,绝容忍不了这种事,内阁就此事批示,嘱咐塞北郡妥善处理,将贡品抢回来。

郡守无权调动正规军,而石城离楼兰最近,权衡再三后,他下达最妥当的命令:调派石城的驻军赶赴楼兰,抢回被劫走的贡品。

串联事件的前后,貌似没什么问题,驰骋疆场多年的经验告诉温仲:这里面绝对有猫腻。

内阁那几个老头儿应该没有问题,塞北郡郡守——路永禄出身名门,温仲和他共事过几年,知道这家伙满脑子忠孝仁义,为人刚正不阿,干不出卖国求荣的事。

依照匈奴的秉性,早就应该对石城发动攻击,拖得时间越长,变数越大,对他们反而没好处。

莫非是冲它来的?

想想觉得不可能,任务由赵武帝亲自下达,都没有经过内阁,只有少数几人知情,不可能泄露出去。

思前想后,温仲脑海里浮现一个人影:莫非是他?

“来人,”温仲招来亲信,“调查郑知府最亲近的幕僚,抓回来严加审讯。”

知道匈奴随时有可能攻城,王大龙藏在地窖里,打算至少半个月再露面,可惜愣被浓烟提前熏出来。

王大龙身为郑知府最亲信的幕僚,一口咬定郑知府忠君爱国,冲审讯他的守备吹胡子瞪眼,说自己铮铮铁骨,绝不可能屈服的。

以为是条汉子,结果竹签子刚碰手指头,王大龙就扯着嗓子吱哇乱叫,“我招!我招!我全都招!”

行刑的狱卒不乐意了:好歹让我扎两根呀。

王大龙一通鬼扯,在烤红的烙铁接触肌肤之前,抛出条有用的信息:先前整理书房的时候,他曾在书架的夹缝里发现一个空心封。

“幸好我心细,”王大龙不会说,自己瞅着信封挺精致,想看看有没有遗漏的银票,“信封内面偏左的位置,有枚淡淡的印章,是突厥语的‘大法师’三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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