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夏扶额,转过头去,好让自己脸上的绯红有更大的处理空间,至少要在元寒朔发现她脸红之前,把颜色的深度降下去一些。
元寒朔看了看余夏乌黑的后脑勺,心情却是好得很。他抽出纸巾擦了擦嘴,然后开始收拾起桌上的东西。
余夏听到声响,也顾不得脸的热度,站起来想帮忙整理。可元寒朔并未让她沾手,三下五除二就清理好了。
“过来,”元寒朔拍了拍软沙发,示意道。
给坐到旁边的余夏倒上一杯温水,元寒朔开口,“你还记得你欠我一个忙吗?”
余夏如捣蒜般点头。她自然是记得的,当初她吃了元寒朔预订的那么多餐饭,还收了好几份巧克力,可不是吃人嘴短,拿人手软嘛。
不过,之前她问了那么多次,他都不说。这过了那么久,怎么突然间就提起了这事儿呢?
“什么事?你说。”余夏眼睛一眨不眨。
“这个事只有你能帮我。”元寒朔不急不慢地开口,“那就是,你回去吧。”
不知情的人乍一听这话,估计都会以为元寒朔是在毫不留情地赶人。可在座的这两人,都明白,他其实是想让她离开这艰苦之地。
元寒朔本来很希望余夏可以来这里,陪他一起看着她的第一部作品完成。后来的误解,让他有点后悔,再到这次的生命危险,他就完全后悔了。
“你已经参与了这部戏的大半部分,够了。而且你得考虑考虑你的身体,这里的环境并不如k市好,待着对你的身体并没有什么好处。”元寒朔细细劝说。
余夏知道,元寒朔说的话很在理,况且,她上半年开的文存稿也放得七七八八了,再不回去,估计就得“果奔”了。
也不扭捏,她干脆地点头,“好,我回去。”
“行,我让助理帮你买明天的机票。”元寒朔了却了一桩心事,神情很是愉悦。他站起来揉了揉余夏的头发,嘴边的弧度甚是圆满,“时间也不早了,我送你回房间。”
余夏也跟着站了起来,“要不你别出去了,我自己回房间就行。”虽然说酒店这两层都被剧组给包了,闲杂人等不会出现,但难保会碰上剧组里的人,这人多嘴杂,万一被人看到他们从一个房间出来,解释起来也太麻烦。
行李就在门边,元寒朔一手轻轻一提,并未多说话,只是用行动表明。他打开房门,拉着门把手,回头望着,就等余夏出去。
余夏微微叹了口气,心里却是甜的。虽说现实是一回事,可谁能拒绝这样的体贴呢?
从一个房间到另一个房间,总共也不过二十米长。两人都没说话,就那样慢慢走着,但走得再慢,没过多久,就到了余夏的房间门口。
余夏打开门,接过行李,“那就这样了?我……我明天就走了。”好像现在就开始不舍了。
跟她同样感受的人,也包括元寒朔。已经不再提着行李的手紧握成拳,放在两侧,嘴里却还装作释然,“我很快就回去了。”
“嗯,那就好。”余夏点头,双手抓着门边。
两人静静站着,谁也没说话,一个在门里,一个在门外。走廊尽头的窗户,偶然会吹进一些凉风。
就这样好大半晌,还是元寒朔先开口,“快进去吧。”
“噢噢,”余夏似乎这才恍悟过来,“好。”脚移动了半寸,手却依旧没动作。
元寒朔觉得,这样的她真可爱。
他哑然失笑地伸出手,握着门外的把手,既然她不关,那就他来关吧。
“好了,手松开,我来关门。”
门内的人听话地松开手,门与框的距离一点点地缩小。待到底下的门边与门框形成大概四十五度角时,门又不动了,元寒朔轻轻地说了一声:“晚安。”
余夏笑了,也回了一句:“晚安”,轻柔地像挂在夜空的上弦月洒在人间的光。
“扑通扑通”,余夏背靠着彻底关上的门面,空荡荡的只有她一人的房间里,她似乎能清楚地听到自己微快的心跳声。仰着头,看着白色的天花板,她觉得还是没有实感。
她真的和他在一起了吗?余夏眨眨眼睛,学着电视剧里的人物那样,捏了捏自己的大腿,倒把自己弄得猛地吸了口凉气。
好痛!
随后她又抑制不住地轻轻傻笑起来。
痛就说明这是真的啊!
洗完澡躺在床上,余夏把脸埋在被子里,嘴角就像被踩住的跷跷板那样,总是高高地翘起来。
这一晚,余夏很迟很迟才睡着。
激动的她并没有注意到一旁的手机早已接收到的几条信息。
窗帘遮光性不错,余夏昨晚又睡得迟,幸好闹钟,不然她还真有可能会错过去机场的时间。
拉开窗帘,天气不错,早上的阳光并不猛烈。她闭上眼,感受着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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