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尔森孤身一人坐在舢板上,看着面前湿漉漉的两个东方男子以及不知装了什么东西的保险箱,默默举起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

双方刚刚见面时,他半出于紧张半出于刻意地掏出了手n,还没等抬起手腕,一阵风吹过武器就变成了金属零件四散纷飞,只剩下握把还在他手里象征着辉煌过往。

于是试探和计策都成了无稽之谈,现在皮尔森想的只剩下怎么拼命示好,争取全家活命。

“幸会,怎么称呼?”易安将有点清醒征兆的老六随手打昏,“在下安逸,俄国对外情报局少校,如你所见,正在华夏潜伏。”

“安先生,你可以叫我皮尔森请问,法赫德呢?”老六无论从人种还是气质上看显然不是皮尔森想找的家伙。

于是易安只好很遗憾地说:“我到的时候人已经死了。”他晚去一步,虽说没来得及救下法赫德,但返程路上还是顺便发现了老六,趁其不备打晕带走,神不知鬼不觉。

死了谢特!闻此噩耗的皮尔森只能想象到自己悲惨的未来,他几乎是眩晕着跌倒在肮脏的船板上:“完蛋了,完蛋了军事法庭关塔那摩”

“冷静点。”易安拎着皮尔森的领子把人拽起来,用他自己的衣领擦着鼻涕和眼泪,“还有将功补过的机会都有谁知道你在这里执行任务?”

彼得和基恩等人的证件都在易安手里,一直没来得及交给椎名,而如今船沉进了大海,死无对证没人知道他们真实身份。只要皮尔森想个办法将手下的死因伪装掉,本人再立个什么功劳,苟且偷生的叛徒转眼间就能变成英雄。

“没有,得到情报后我怕上司分给别人,策划和袭击都是自作主张。”皮尔森似是有些意识到易安的想法,眉头悄然舒展。

“听着,处理掉下面那三个家伙的尸体不难,死因可以另找办法。”易安看了眼老六,“菲律宾有没有的工作人员,能嫁祸给他们吗?战斗中,英勇的彼得等人不幸身亡,尸骨无存?”

“听起来不错,雅加达应该有个黑色行动小组,情报就是他们送来的,但能查到飞行记录,没法解释我来这干什么。”皮尔森摇头,“核对信息?没必要带整个小队。nnn?没有授权。”

虽说已经被易安这个“俄国间谍”拉上贼船,但皮尔森到底还是有着脆弱的底线,拼命找着理由试图制止那个最终方案的提出,但最终仍旧无能为力。

“菲律宾的小队叛变了,他们囚禁来核查信息的、可怜的老皮尔森,然后你的队友们怀着满腔愤怒前来救援,最终双方同归于尽,一场大火烧毁罪恶顺便焚尸,别告诉我整个小队是坐一架飞机来的。”易安拍了拍皮尔森的肩膀,很自信地说,“放心,我能够制造出短暂的特效,让那个队长说出预想中的台词,录下来就好。”

“是是某种药物吗?”皮尔森咽了口唾沫,他曾经听说过类似传闻,但当初只是一笑了之。

“从保护理智的角度来说,最好当成是药物。快走吧,天堂岛的人马上就要开始搜查了。”将老六捆好后,易安问道,“你们的安全屋有多余的房间吗?”

当老六因为腰痛和尿意而悠悠转醒的时候,有些惊恐地发觉手脚都被塑料捆扎带死死绑住,很多线路连接着他的手腕、胸口和一台电脑,房间中除了屏幕的蓝色荧光外一片漆黑。

屋子中隐约传来一股臭气,像是长时间没有住户连空气都变质了。墙面上,苔藓将陈旧的涂鸦遮盖得更加模糊不清,但字里行间仍然透着深深的绝望和疯狂,仿佛这里是进来了就永远别想出去的囚笼一般。念及此,老六更加拼命地挣扎起来,扭动四肢尝试让手指脱困,但只能勒出深深的血痕。

虽说屋内空无一人,但外面显然正爆发着激烈战斗,连珠炮似的n声不断响起,许久后方才停歇。但随即闪烁的火光便映照在了玻璃上,突然多出的光源只让老六心里愈发不安。他有种不祥的预感,也许bn自己的人海盗或者其它的什么已经和家里联系完,拿到赎金开始撕票,而将人质活活烧死就是专属于他们的恶趣味。

“吱呀”突然,像是划破夜空的闪电,戴着头套的易安推门走了进来,“你好,还记得我吗?”

哪怕是萍水相逢,但赌船上的经历依旧颇为有趣,以至于阅人无数的老六也没转眼间忘记这个熟悉的音色。他就像是遭到了巨大的背叛,惊叫道:“安逸!你是海盗?!”

“这里面误会可就大了。”易安挥手让皮尔森出示证件,“这才是我的怎么说,本职工作”

老六本职工作是假证国王,虽然凭眼光觉得这个本本不似作伪,但到底也没见过真的米国特工,心里有些发虚:“米国人又怎样我可是华夏公民,你管不着!”

“听着,因为觉得你不错,所以我今天没有伤害任何人的打算,而且一旦你能提供我满意的答案,作为酬劳也许咱们还能进行些金钱交易。”易安将保险箱打开,黄澄澄金灿灿地差点亮瞎老六双眼,这得多沉啊!

皮尔森看着易安拎了一路箱子,连杀人烧房子都不肯丢下,心里就知道肯定装了些了不起的东西。但亲眼见到内容后,饶是他自诩见多识广也只觉得呼吸发紧,手心止不住冒汗。有个声音在耳边止不住地循环:“拿上那些钱,快跑!”

“好多钱啊,是吧”易安在两道口水声中捧出一把金条,缓缓合上箱子,“其实吧,现在我为刀俎,你为鱼肉,咱大可以直接上刑,但我已经说了,没必要搞得不愉快,让彼此关系紧张,所以你懂吗”

“可以,懂,懂!”老六不缺钱,但那两个箱子十有比他一辈子偷鸡摸狗赚得还多几倍、十几倍甚至几十倍!管他什么,b的,反正机密一个也不知道,别的啥都不值这个价!

易安笑着将一条小黄鱼轻轻推到老六面前:“很配合嘛,那么第一个问题,你最近有没有经手过几个外国人的假证”然后,他将楚墨小伙伴们的假名报了一遍。

老六虽然不大清楚想要知道这种东西干嘛,但依旧老老实实回答:“不清楚,但你给我些时间,只要他们证件是在市办的,我绝对能把人找出来!”

“我喜欢合作的态度。”易安这次送上两根金条,“下一问,告诉我市地下的势力分布,我知道你是哪边的。”

这是每次加一根还是翻倍老六的心蠢蠢欲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说:“虽然大多数人只是按势力范围划分,但其实”

原来,市的情况比易安想的要更加复杂。除了传统观点认为的,马家和和尚各占大头,小鱼小虾瓜分残羹剩菜外,其实在具体领域呈现着长期斗争流血后维持的默契。

比如说,假证和皮肉生意马家绝不沾边,但走私和却不容外人插足,只有在药品这种利润b的地方争执才持续不断。像老六的岗位基本属于养老待遇,赚头真没多少,否则也不至于被易安的蝇头小利打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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