牟家老八有腿疾,走路不方便,生活没有来源,没钱用了就到省城找牟老大,在他大哥家住下。
牟老大讨厌他,说家里父母亲要人照看,叫他在家老实待着照看父母,给他公司职工一样的待遇发工资,买社保。
牟家老爸老妈虽然年岁已高,可身子骨硬朗,没病没灾。老两口一辈子勤快惯了,自己养鸡养鸭,责任田打理得巴巴适适。
家务事都是老两口干。牟老大要给上了年级的父母请个专职保姆,照顾老两口。老两口说,有请人照顾他俩的钱,还不如把钱直接给他俩。
牟老八有钱没事干,川牌、麻将、扑克样样来。
只要牟老八坐在陶大姐干杂铺的茶摊喝茶吹牛,不上麻将桌不打牌了,那一定是这个月的工资输光了。
牟老八赊烟,赊酒,赊茶钱,从来不赖账,有钱先把欠陶玉的钱还上。
陶玉的茶便宜,一块钱一杯,白开水5角钱一杯,不说赊账,不给她钱也不会朝人要。
有一次牟老八到陶玉的铺子上用一张五十元的假钱买烟。陶玉当时没注意收的是假钱,把五十元的假钱找给了来买东西的熟人。
那熟人当时就认出了那是假钱,叫陶玉换一张,还说:
“哎哟,陶大姐,你这是火葬场的生意,专烧骗熟人嗦?”
陶玉看了那钱,的确是假的,马上反应过来这一定是牟老八搞的名堂,赶忙陪不是,换回假钱。
钱是小事,可不能坏了我这小店的名声,更不能坏了我陶玉的名声!
陶玉气冲冲找到牟老八,把那假钱递给他说:
“我陶大姐哪点对不起你牟老八,你毁我的名声。人家冯老三开个野猪儿野出租车也不容易,还经常给我带货,不要一分钱。我找假钱给人家,人家把我看成什么人了?做人要讲良心。你没有钱买烟说一声,我给你,可以不要你一分钱!”
牟老八见陶玉真生气了,很尴尬,狡辩说:
“可能是昨天晚上打牌,牌桌子上找给我的假钱,我也没注意,对不起了陶姐,陶大姐。”
“这钱我也不要你还赔我真钱,你拿去向冯老三当面赔礼道歉,当他面撕掉这钱,这事就算完了。否则我跟你没完!”
陶玉穷追不舍。
牟老八无奈,拿着那张假钱,陶玉跟着他后面找到冯老三,赔礼道歉撕钱了事。
看着走远的陶玉,牟老八说:
“这个瓜婆娘,啷个这么认真?怪不得找不到男人,嫁不出去。”
牟老八挣钱不多,还打大麻将,千八百块钱,上桌子不到半天就洗白输光了。
如果能在陶大姐那借到几百块钱,赶紧又到麻将桌子上去了。
牟老八几十多岁人了,还是光棍。
老街上有个寡妇知道他拿工资,还有社保,就想和他好。哪知道他打人家上中学女儿的主意。
那天正把人家女儿摁在床上,被她母亲回家碰着,差一点没把他那条好腿也打瘸了。
……
夏天到山里避暑,冬天到山里看雪景的人比较多,车来车往都要打这过。
这的村民就把新鲜的山货摆在路边,卖给这些开车进山出山旅游的人。
有野山笋子,有山上的猕猴桃,有蕨菜,有山上挖的何首乌,以及农家老腊肉。
如果是旅游淡季,来山里的人不多,大家就把一些山货放在陶大姐那叫她代卖。
原物原价,陶大姐不多加一分钱,谁家货谁家钱,小账清清楚楚。
陶玉人缘好,村民都爱到陶大姐干杂铺的茶摊上喝茶聊天。
这么多年生活在这里,吸着山沟沟里空气,喝这山沟沟里的水,穿着打扮,有和本地人毫无区别的口音,感觉不出来陶玉与本地人有什么两样。
如果现今的上海人来到这,听到陶玉那一口地道的上海话,可能会怀疑自己的耳朵,怀疑自己走错地方了。
等了些年,从少女等到头发花白,陶玉认为司徒卫东一定会回来,即使他死了,他的魂也会回来。
怕自己走了,司徒卫东回来找不到她人。加之工厂倒闭,她内退,找不到地方去,只有守这小店过日子。
陶建国的女儿下个月就要生娃了,打了b超,还是双胞胎,这下非得把他两口子给累死。
陶建国来电话埋怨他姐,一大把岁数的人了,在那老山沟沟里呆着,又不挣钱,不来帮帮忙照顾一下父母,想在那老山沟沟里修炼成仙似的。
等了几十年的那个人,一直没有出现,接陶建国的电话,蓦地觉得再在这待下去没有意思了。
陶玉决定把小店转给牟老八,这之前牟老八有这个意图。
牟老八说要把陶玉的店给收购了,他当老扳,陶玉当他的员工,这辈子也过一下的当老板的瘾。
牟老八也是个明白人,他说过,像他们这号人活着也没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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