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过去了,河水流长,青山依然。
当年红火兴旺的场景早已荡然无存,没有几户人家在厂里住了。
厂卖店门前当年碗口粗的泡桐树已经长成参天大树了。今年的树叶又出齐了,可有几张往年的老枯叶顽固地赖在枝头不愿飘零。
三机厂家属区大门口,当年的厂贸店,而今挂的招牌是“陶大姐干杂”。
招牌和上面的字有些年月了,显得有点陈旧。
店里比较宽阔,进门右边隔出来一大间屋子,房子后面有个门,门外用石棉瓦搭了个棚子,有木桌竹椅供喝茶,打扑克、麻将。
门前大泡桐树下拴着一只猫,纯白金银眼,这只猫有高贵的血统,祖辈身居都市,过着优裕的日子,可到它这一代已经落魄到乡野了。
当初这猫不知从哪窜到陶玉这来,刚来时,那只猫瘦骨嶙峋,隔着脏兮兮的皮毛隐约看见一条条肋骨,神情呆滞,眼角挂着眼屎,可怜巴巴地看着陶玉,好像祈求救它一命。
而今这猫长得肥嘟嘟,慵懒不堪。
陶大姐干杂店的的后面门拴着一条狗。
这一条狗不大,黄褐色的毛,头上有些长毛,乍一看像星球大战里的楚巴卡,很酷。曾经也是一条无家可归的流浪狗,被陶玉收留,成了陶玉的看门狗。
世道太险恶,狗生艰难,只有投靠在陶玉麾下,方可吃喝不愁,不受欺辱。主人家放任自流,也不计较它的工作态度。
这地方不像大城市房子值钱,只要你愿意在这住,房子多得是。随便打扫出一套房子就能住,没人向你收房租物管费。
这的人都把陶玉叫陶大姐,她的名字没几个人知道。
这么大的店铺,要是在城里,租金可不得了。如今这些房子都归当地社区,一年象征两百块钱给社区,电费也享受当地小水电的优惠价。
当年厂里家家户户都烧当地农民小煤窑产的无烟煤,现今只有很少人冬天取暖还烧无烟煤,日常烧水做饭洗澡都用电或液化气。
“天长地久”四个毛笔字是当年司徒卫东写给陶玉的,上面还有他用蛇纹石刻的铭印盖在上面。陶玉做了镜框,把那四个字装在里面,挂墙上已经好多年了。
司徒卫东画的一副油画,那是画的当年生产区的厂大门,挂在那“天长地久”对面的墙上。
陶玉还记得司徒卫东讲的最后一个故事:
……天堂里,人们排着队,觐见上帝。整个宇宙都是上帝创造的,他就是老大,没有比他更厉害的了。
这些排队的人生前做了些好事,死后可以马上或延期有选择性地投胎。
一个士兵模样的人穿着老旧样式的军装,他前面有个气宇轩昂的人,衣着光鲜,有点像个大人物,像是他的军长。
前面金光闪耀,刺眼射目,不敢直视,看不到上帝老大的形象,那金光后面有人对那人说话:“说出你的要求吧,孩子,我会满足你的!”
那人说道:“我只求没有战争,无灾无祸,平平淡淡的生活。”
“好吧。我满足你的要求!”一个浑厚响亮的声音在天堂里回荡。
轮到那士兵了,他感觉前面那人十二分的傻这么简单的要求就当没说。
“孩子,我可以满足你两个要求。”金光后面有传来上帝的声音。
士兵想,怎么轮到我就只有两个要求了呢!心里虽然有点不爽,但又不敢言表,想了一下,决定来狠的:“我要妻妾成群!”
“这有难度!现在是国了,实行一夫一妻制了。”
士兵感觉把上帝都给难住了,心里有些惬意,又说:“我要长得漂亮,有洪亮美妙的歌喉!”
他耍了一个小聪明,上帝没说一个要求里不可以有两个内容嘛!他认为这两样,在未来一定很吃香。
“好吧,满足你,就随他去吧。”上帝说道。
士兵感到自己在急速地坠落,大声地叫道:“哎,跟谁去呀?你把话说清楚!老子有话还没说完,你说话不算话,拉出来的屎还要坐回去?”
……不知是哪个朝代,何年何月,在中国南方的一个美丽的小山村。
这天,一家普通农户的庄稼汉的年轻妻子生了一个白白胖胖的男孩。
与此同时同时他家抱窝二十多天的老母鸡也孵出了一只小鸡,妻子生了孩子他感到欣喜,可十多个蛋只孵出一只小鸡叫他有些郁闷。
但毕竟生孩子是大事,孵小鸡是小事,庄稼汉仍然高兴得屁颠屁颠的不在话下。
一年多过去了,小男孩还在母亲的怀里咂奶,可小鸡仔已在它妈妈精心呵护和庄稼汉的饲养下成长为一只体形伟岸,羽毛光鲜的大公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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