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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玉枝闻言就已愣住,不大高兴的问:“娘子是要去廷尉署?”

“你去准备辆马车就是了,”谢徵也心知玉枝定然是不想她去廷尉署救顾逊的,便并不作答,玉枝满脸尽是不悦,只微微侧过身子,望向府外,却并不动身着人准备马车,也不接谢徵的话。

谢徵不免有些心急,道:“快啊,未时三司会审,现已近午时,怕是要赶不上了。”

玉枝不好拂逆她的意思,只得顺着她,只说道:“娘子伤势未愈,经不得马车颠簸,还是坐肩舆吧,虽走得慢,可总要比车子平稳些。”

她深知谢徵着急赶往廷尉署,所以才吩咐准备马车而非牛车,也知谢徵为了能快些赶到,不一定就会答应坐肩舆过去,所以这话一说完,即刻就走出客堂去吩咐下人准备,只怕谢徵再来句“肩舆太慢不方便”什么的……

而谢徵见她急急忙忙走出来,自然也知道她心中所想,索性不管是马车还是肩舆,总归是可以去了。

未多时,肩舆已然备好,玉枝特地找来两个部曲做脚夫,抬时可以稳重些。

随后就见玉枝走进客堂来,身后跟了个小丫鬟,手里头抱着一把未撑开的油纸伞,和玉枝一同搀扶着谢徵往院子里走。

那肩舆乃是两根长竹竿并立,中设软椅坐人,唯一不足就是其上无蓬顶,所以玉枝才叫丫鬟准备伞来为谢徵蔽阳。

谢徵走到软椅旁,抬脚跨至两根竹竿中间,方才轻轻坐下,玉枝又接过小丫鬟手里头的油纸伞,为谢徵撑起来,随后就吩咐两个部曲:“启程吧,不过可要稳当些,若是有半点颠簸,叫你们好看!”

两个部曲一齐应了一声:“是,”继而便小心翼翼的抬起肩舆往府外走,倒真是部曲孔武有力,且又有些身手,这一路上果真是稳稳当当,少有轻微晃动。

这人抬的肩舆,总归没有车马迅速,谢徵赶到廷尉署府衙的时候,未时已近两刻。

原来顾陆氏自侯府出来,并未回顾家去,而是也寻到了廷尉署,此刻正跪在府衙门前,冲着几个把守的小卒不停的磕头,哭喊着:“求求你们让老身进去吧……求求你们了……”

府衙门前两层台阶,谢徵被玉枝搀扶着刚踏上第一层台阶,就有个小卒朝她走来了,待她踏上第二层台阶,小卒已然伸出手臂挡住她去路,呵斥道:“站住!廷尉署府衙重地,不得擅闯!”

玉枝亦斥道:“放肆!衡阳郡主你也敢冲撞!我看你是瞎了狗眼了!”

小卒一惊,赶忙弯下腰来行礼,说道:“小人有眼无珠,冲撞了郡主,请郡主恕罪。”

“陛下可是在里头?”谢徵冷冰冰的问,小卒颔首答:“是。”

谢徵紧接着又道:“劳烦你进去通传一声。”

小卒点头答应,随即转身跑向府衙。

顾陆氏跪在一旁,闻知谢徵来此,便停下来不再磕头了,而是侧首望着谢徵,此时的她,额前血汗相汇,两眼肿似鱼泡,鼻涕呼之欲出,满脸泪痕明显,发髻松散,两鬓乌发丝丝缕缕的沾在脸颊上,双手撑在地上,卑躬屈膝,毫无士族贵妇人那样的高傲姿态。

甚至浑身是汗,浸湿了一身云锦绣衣,身上又不时传来汗臭味,伴随着泔水的酸馊,令人作呕,如今这副模样,似乎比方才在侯府更显得狼狈。

“郡主……是来救子庚的么……”顾陆氏如斯哽咽,话里话外都是乞求,就连望着谢徵时的眼神里头,也都是期待。

谢徵看了她一眼,只说:“受邀来此听审,顾夫人莫要多想了。”

顾陆氏转过脸去,不再看向谢徵,她于是又继续磕头,却已不再说话,谢徵适才所言,她似乎并不悲痛,因为乞求就只是乞求,期待也只是期待而已,她如今已不敢奢望谢徵能就顾逊了。

而彼时府衙里头也正有司隶府的司隶校尉和御史台的御史大夫李,以及廷尉署廷尉郑回三人一同审问顾逊,萧道成则坐在主位听审。

顾逊蓬头垢面,嘴角带血,脸颊淤青,白色囚服上,有无数道用鞭子抽打出来的血印子,手铐脚镣加之于身,跪在堂下,一言不发。

未时还没到两刻,廷尉署的主簿已将状纸写好,连同红印泥一起放在他膝前,言道:“左仆射如若对此案审判结果并无异议,那就在此签字画押吧。”

案子之所以办得如此迅速,皆因顾逊对所有罪状都供认不讳,一副视死如归的态度,叫萧道成更加愤恨。

顾逊手指上沾了红印泥,正要在状纸上摁下手印,忽闻小卒站在他身后向萧道成禀报:“启禀陛下,衡阳郡主来了,”他顿时就僵住了。

而萧道成闻知谢徵来此,亦是愣了一下,张嘴就说道:“小……”

话正要说出口,萧道成左右瞧了一眼,见堂下左右两侧坐着的三司,可都是外臣,他这做皇帝的总归还要严肃些,于是清了清嗓子,道:“叫她进来吧。”

顾逊此刻心情方才是七日来最过沉重的,他不知道他心中的谢娘子在得知是他派人刺杀她时,对他是怨恨,还是愤恨,甚至是痛恨……

稍后她将进来,他已无颜面对她……可人之将死,总不想抱憾而去,他现在的心愿,就是想再看谢徵最后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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