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眼里高五不是人,只是他生命里的附属品,甚至不如腰间一个挂饰。

毕竟世家子与家奴不同命。

塔楼是临时搭建的,用草绳固定,经历狂风与暴雨折磨,最前面的塔楼忽然散裂、倒塌。借着电光,高五看到一个人漂浮在水面上,身边一团深色的东西。

板荡桥东另一个塔楼也倒了,哨卒的喊声充满了惊恐、畏惧的情绪。在堕水声后,就没了这人的声音。

高五嗅到危险的气息,抬手敲响铜锣。在狂暴的风雨里,铜锣声依旧清晰传遍两岸军寨。第一下、第二下、第三

第三下的声音还没有响,圆月似的弯刀砍到高五的后脊,血溅到执刀的蛰啜率眼里,一瞬间的恍惚,铜锣狠狠地砸在蛰啜率天灵盖。

铜锣声再响。

刺耳的嗡响,重击产生晕眩,蛰啜率立身不稳撞到了支撑塔楼的柱子上。塔楼像是风雨里的小舟,更加剧烈的摇摆,随时可能毁灭在暴雨中。

高五拔出匕首,捅向蛰啜率。蛰啜率意识到暴露,不顾一切的冲向高五,一拳打在高五太阳穴。

高五退后三步,身体撞到背后的栏杆才收住脚,草绳断裂,栏杆掉落进水里。高五身体后仰,眼看就要掉进水里,慌乱里拉住一根湿漉漉的木棍,一个“鲤鱼打挺”重新回到塔楼。

蛰啜率两鬓间的血流进嘴里,他抿了抿,狞笑道“愚蠢孱弱的两脚羊,你的死期到了”弯刀划过一个诡异的弧度,如电光般变化,难以捕捉他的招式。

这是一招毒辣的有基友拉开我裤链的杀招。

高五以铜锣为盾,撞向蛰啜率。这一撞蛰啜率的刀只在劈开铜锣,刀气在高五面门上留下一掌长的血痕。

弯刀夹在铜锣里,在狭小的空间里难以拔出,受到高五的撞击,蛰啜率直接跌进水里。高五用尽全身气力,哪里还能收住脚,也跟我跌了下去。

从一丈半高的塔楼跌了下来,饶是蛰啜率这般铜皮铁骨受到水面重击,也摔昏了。

弯刀刺过高五的喉管,血染红板荡桥上的石狮,他的生机迅速消弭。

一生如走马灯划过眼前年少浮浪,仗着公子高嫡的名头欺行霸市,横行无忌,更气死了年迈的老母,娶妻后打骂老实可怜的妻子

他作了太多恶,直到那个皱巴巴、黑乎乎的小生命降生,他才发现生活是那么可爱,女儿是那么可爱。

他的掌心明珠,心间蜜糖,温暖了二十多个春夏秋冬,后来女儿嫁给了高家旁系的人,对女婿的喜欢算是爱屋及乌吧。

后来又有了儿子,调皮捣蛋的皮猴子,还有孙子,孙子在哪呢

这就要结束了,生命的结束。

四座塔楼倒了,蛰啜率的先锋军在暴雨里渡河,冲过板荡桥,直扑向李沁的军寨。

盘膝坐在沙盘上打坐的李沁,听到鬼方仿猴儿的尖啸声,嘴角微微一笑。他知道只有两种结果,胸前摆放着一瓶“鹤顶红”,生死前途,就要看两位爷的表现了。

身先士卒的阿尔思提着刀,冲过没膝的水,挑开中军帐,刀劈李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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