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越一指东阁。

李鹤大步流星向东阁走去。

刚进正堂,李鹤一眼便看见项伯一副慵懒的模样,斜靠在坐榻之,正和盘腿坐在对面的一人小声地说话。

李鹤一愣,他没有想到,项伯还带来一个人。

项伯一见大步走进的李鹤,“噌”的一下,就从坐榻跳了下来,来不及穿鞋,直接纵身来,把着李鹤的双臂,下打量着。

“一别十余年,鹤公子,别来无恙乎?”

李鹤也仔细端详着项伯,见项伯的大模样虽然没变,但当年那副保养得极好的圆润脸庞,已然现出棱角。当年胖乎乎、溜光水滑的下巴,已经蓄起了一缕长髯。眼角唇边多出的几道刀刻斧斫般的皱纹,让项伯的整张脸庞,比当年多了几分冷厉。尤其是眉宇之间,隐隐所含的风尘之色,仿佛在诉说着十年漂泊的艰辛,千里流亡的不易。

看着项伯炽热的眼神,李鹤“呵呵”笑着,说道:“十年光阴,仿佛一瞬,项兄,你还是当年的老样子啊。”

项伯哈哈大笑,拍着李鹤的臂膀,笑着说道:“鹤公子此言不实啊,当年咱俩一别,你还是一介翩翩少年,一晃十年,你已为人父,项伯痴长你七岁,焉能不老?老啦,不复当年喽。”

李鹤连忙摆手,嘿嘿嬉笑着,说道:“项兄不老,这么多年下来,项兄虽然历经风霜,倒显得愈加沉稳了,说心里话,在李鹤看来,这个年纪的男人,才最有魅力啊。”

项伯手指着李鹤,又是一阵爽朗的大笑,声震屋宇。

这时,一直在旁边看着项伯和李鹤插科打诨,笑而不言的那位年轻人,接话道:“鹤公子此言有理!张良也一直认为,男人不经历岁月激荡,不经受风霜打磨,焉能称为男人?这一点,张良与鹤公子倒是不谋而合。”

张良?

李鹤转过头,诧异地看着项伯。

项伯一拍脑门,说道:“你看我这脑子,只顾着与贤弟亲热了,怠慢了远道而来的客人,惭愧!惭愧啊!好在子房乃自家兄弟,不会计较,否则项伯真是羞煞了。”

子房?

李鹤彻底惊呆了!

看着眼前这位中等身材,皮肤白皙,面容清矍,颌下一缕短须的年轻人,李鹤突然有一种灵魂出窍的感觉。

亦真亦幻!

自来到当世,李鹤还是第一次有这种奇妙的感觉,既像是天庭信步,又好像梦里遨游;既真真切切,又鬼魅虚幻!

难道,这位就是“夫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汉初三杰”之一的留侯张良?

难道,这位就是五世相韩,椎始皇于博浪之中,被史家誉为勇冠乎贲、育,名高乎泰山的张子房?

真的难以置信!

李鹤突然觉得,能与这位被后世众多史学家、战略家推崇备至的千古术家第一人结识,哪怕只是见一面,便不枉自己的冤魂跨越千年,飘零当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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