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艳摇头,一本正经道“我没有笑,我是做过专业训练的,无论多好笑我都不会笑,除非忍不住。”

安宁感慨,这孩子也学坏了,连星爷的电影台词都给搬了出来。不过看样子效果也是不错的,至少子然和季末听到了,表情更加难以言喻了。

不多时,就有服务员送上来了咖啡,安宁不动声色看着,是她叫的现磨咖啡,比较烫那种。服务员是在这里做了多年的人,手脚麻利得很,今天不知怎么的,端给子然的时候手突然滑了一下,眼看杯子倾泻往子然怀里倒。

说时迟那时快,子然的手就虚托在杯子上,稳稳的扶住了,才免了被打湿的下场。

虽然悲剧没有造成,服务员也急忙道歉。子然为人善良大方,自然是不会计较的,只说下次注意就放过了。

这个聚会就这样结束了,也许子然想借着季末来奚落一下安宁,可惜最后反而连累自己也被奚落了一番,实在是让人生气,却又无处可撒,憋屈得十分难受。

说来也巧了,一出门就撞见了傅翊爵,看样子也是在这家餐厅应酬的,季末还是第一次亲眼见到爵爷本人,那容貌出众气质独特身材修长的男子,只一眼她就心怦怦乱跳了。

子然咬着唇轻轻叫道“大哥哥你是在这边应酬吗?”

傅翊爵没有看季末,就看着子然道“嗯,你们吃完饭了?”

子然还没有来得及思考这句话的含义,就听到季末娇怯怯的解释道“爵、爵爷你别误会!上次安宁送了一套护肤品给子然,子然就请安宁吃饭当做感谢。您放心,子然心地善良,安宁说什么话都伤不到她的!”

这话说得,只能用一个蠢字来形容了。子然听得都忍不住羞愧起来,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话来弥补。

傅翊爵却道“我老婆人美心善,从来不会说什么伤人的话,这位小姐,你下次说话注意一点。”

子然觉得特别的尴尬,就道“大哥哥,这是我在剧组里的朋友,她可能是对安宁姐姐有什么误解,我会和她解释清楚的。”

傅翊爵表情不冷不热的,“子然你教朋友得有个准则,不是什么人都要说是自己朋友,像上次傅宅那样的事情,是朋友能做得出来的吗?”

子然还是第一次被这样教训,心里觉得特别委屈,“大哥哥,你误会我了,上次的事情我不是故意的”

季末虽然被傅翊爵的话说得不高兴,但被傅翊爵强大的气场压着,她一句话也不敢乱说了。

傅翊爵沉吟道“就以为你知道你不是故意的,所以我才有意提醒你,否则就不是提醒这么简单了。娱乐圈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以后多长点心懂吗?”

子然一个劲的点头,心里想着大哥哥还是在意她的,顿时就好受多了。

安宁在里边听到了,也走了出来,看都傅翊爵一点也不惊讶,反而越过那两人来到傅翊爵身边,后者很自然的揽住她“你应酬结束了没有?可以走了吗?”

子然和季末一脸的震惊。

傅翊爵点头,揽住安宁道,“结束了,这不就过来找你了?”

子然有点不可思议“大哥哥你一直都知道我和安宁姐姐在这里吃饭吗?”

不等傅翊爵回答,安宁就道“是我知道阿爵在这里应酬,所以把地点约在这里的,这样也方便接送我回家,怎么,有问题吗?”

子然露出一个苦笑“没、没有问题,我就是有点吃惊而已。”

傅翊爵带着安宁就想走了,就对子然道“需要送你回去吗?”

子然摇头“不用了大哥哥,我和季末可以打车回去的。”

傅翊爵也没有强求,带着安宁就离开了。

直到两人的身影不见了,季末才敢说话“真是一个心机女!明知道爵爷在这里还挑选这个地方和你吃饭,估计是想上演一出被害戏码,然后去告状吧?可惜她以为所有人都像她一样坏啊?在男人面前装得比什么都好,子然,难怪你一直被她压着!”

子然一脸楚楚可怜的表情,却还要为安宁说好话“你不要这样说安宁姐姐,她、她是一个好人。”

季末就有点恨铁不成钢了“你就是这样善良,所以才傻傻的被人欺负了!今天要不是我在场,你都不知道被她羞辱成什么样子!”

子然低着头不说话,两人一前一后的慢慢走向电梯。在季末看不到的角度,子然单纯的眼神一晃就没了,取而代之的是深入骨髓的冰凉。

李安宁!

车内。

安宁问傅翊爵“那个季末是什么来头,说话挺放肆的。”

傅翊爵开车,头也不回道“她什么来头都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说话得罪你了?”

意思很明显的,如果安宁回答是,那他回头就收拾那个姓季的了。

安宁笑道“你别动不动就要修理人的样子,如果我是那么容易被欺负的人,那也太没用了。何况钟艳还在,谁敢对我做什么?”

来这边应酬,也不止是傅翊爵一辆车子,所以此刻钟艳是坐了其他车子回去的。

傅翊爵目视前方,语句却严谨道“关于子然的事情,我自有安排,以后你少跟她接触。”

安宁转过身去看他“你知道什么,你查到什么了吗?”

傅翊爵道“如果她真的是老鹰的人,那就不是那么容易查到破绽,安宁,老鹰的能耐你不清楚,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

果然,安宁能想到这一点,傅翊爵也想到了,而且想得比她还细致,心里放心了很多,也欣慰很多。

与此同时,安宁又忍不住想问一下他,问问关于他中毒的事情,又怕问了他不说,反而暴露自己,纠结一番,还是什么都不问了。

傅翊爵明明没有看她,却像是知道她在纠结了一样,道“有什么问题就问,别憋在心里。”

顾鸢的事情他们还是知道了,怎么说呢,挺忧心的。自己老婆也怀着身孕呢,万一也

安宁却道“我觉得你就是一只老狐狸,明明从一开始就没有那么信任子然,偏偏瞒着我不告诉我,还我担心。”

傅翊爵默了片刻,道“这事是我疏忽了,只想着有些事情你知道太多反而不好,就没有说。”

安宁立刻就道“有什么是我不能知道的?”

傅翊爵目视前方的眼皮动了一下,却道“涉及道老鹰的事情,你越少知道越好。”

果然,他还是什么都不肯说,安宁也无所谓了,本来也指望他能说出什么来。但是他不说,她却有话要告诉他。

“那个子然,她手脚挺麻利的,像学过武的样子。”

那本现磨的咖啡,是她买通了服务员故意失手的,反正烫了也不伤人那种。但没想到子然动作挺迅猛,估计是学过的,所以有些动作是本能了。

后来她们离开之后,钟艳也是这样说的,那样的手速,绝对的练过的。

傅翊爵一听,微微眯起了眼睛,眼神也凌冽起来了。

如果是练过的,那基本上就可以确定了,但傅翊爵做事情讲究稳妥,要试试是必然的。不是不相信安宁,而是想探探底子到底有多少。

“我心中有数,这个事情你就当做不知道,回头也不要再见她。”如果被察觉,到时候就不好说了。安宁到底是怀着身孕,不能以身试险。

“我心中也有数。”

安宁也不打算再插手了,只要傅翊爵相信她,开始认真对待这个事情了,那她就没有什么可担心的了。只是子然背后代表的是老鹰,很多事情为了不打草惊蛇,估计得从长计议,至于要怎么计议,那就是傅翊爵的事情了,安宁如今只需要照顾好肚子里的宝宝,其他费脑子的事情少操心了。

子然那边,她不是没有感受到傅翊爵的冷淡,不像平时对她的温和了。不过她并不介意,反而觉得他是为了顾虑安宁的肚子,所以才故意这么做。

今天这个见面,确实只是为了感谢安宁,同时也是为了用她人的嘴试探一下深浅,没想到安宁丝毫不受影响,果然能嫁给大哥哥的,就不是一般人。可惜,她也不弱,她也有足够的资格站在大哥哥身边。

怎么说呢,也许是被n太过厉害的缘故,还是入戏太深的缘故,如今的子然真的觉得自己就是那个救了傅翊爵的人,这个恩人的身份非她莫属。

那阵子的催眠,脑子里浑浑噩噩都是那个故事,很多时候真真假假自己都难分辨了。又或者是不愿意去分辨,总之,如今的子然满心把自己当成了傅翊爵的救命恩人。她都无法接受自己不是救命恩人的事实,因为她今后所有的希望都来源于此了。

子然的身份,比别人更惨一点,三岁那年被重男轻女的父母给卖掉的,小时候过的苦日子自然是不用说的,就比猪样牛马稍微好一点而已。但她小她一岁的弟弟不一样,家里明明不富裕,却把他宠得像皇帝一样,要什么有什么,没有就是砸锅卖铁都要弄给他。

后来么,家里实在是太穷了,就觉得养两个孩子负担太大,就毫不犹豫卖掉她了。是在睡梦中被卖掉的,醒了之后已经在车里了。车里还有一大堆的孩子,大家都不敢哭,哭了要被打。

其他人被卖到哪里去子然不知道,也不关心,她只知道自己辗转反侧被偷渡到国,再次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被卖了几番都不记得了,反正最后到了一个组织里,那里面是各种各样的培训

总之子然能走到今天,就说明她是出挑的那一个,既然是出挑的,那就值得更好的。过去的穷苦日子她是不想过了,更不想给别人当棋子!她要自己翻身当主人!

心中各种情绪在惊涛骇浪,眼底闪过各种恶毒的光芒,在抬起头时依然是那个目光单纯而善良的女孩子,别人演戏是为了挣钱,她演戏是为了活命,能不像吗?

子然再次去傅宅,是子然自己给自己争取到的机会,不是找傅翊爵,而是给唐英打电话关心问候,唐英自然就把人邀请到家里来做客了。安宁这两天没有回傅宅,所以傅宅又变得沉闷了,需要一个年轻人去活跃一下气氛。哪怕是打麻将的时候,有个年轻人在旁边说话也是好的。

唐英是真心喜欢子然的,可惜不能认干女儿,那也没关系,不影响她把人叫到家里做客。因为是子然是恩人,所以傅家人对她很是友好。就是那些牌友啊,都对子然的懂事称赞不已。还嚷嚷着要把自己的儿子介绍给她当对象呢,毕竟子然对傅翊爵有恩,就凭这层身份,和要是成了亲家,各方面办事就得方便多了。

子然就笑着,说“我还想再工作两年,不着急的。”

有人就道“没关系呀,认识认识也是好的,就当多认识一个朋友!”

子然就笑道“朋友多多益善。”

子然今天来傅宅,不单纯是为了和唐英打好关系,她还有其他事情要做,眼下看她们又开始新一n牌,就对唐英道“阿姨,上次我和我朋友们来这里,不是换上了安宁姐姐的衣服吗?过后我都洗好晒干了,今天过来就顺道把衣服换了。”

唐英想也不想就道“哎呀,不用还的,安宁衣服很多,不介意这几件的。”

这话是真的,安宁上次给她们穿了,就当做是送人了。不想子然还一个一个去问那些同事,把衣服要了回来。

怎么说呢,如果当时没有发生照片的事件,大家被爵爷给吓得不轻,那衣服她们是不打算还的,可惜看到爵爷的厉害了,心中就怕了,子然一问就直接给了不敢耽搁。

子然却道“那怎么行呢,衣服是借来穿的,总得还呢。阿姨,我能把衣服拿上楼去给安宁姐姐放好吗?上次挑选衣服的时候我都有看,衣服摆在什么地方我都记得清清楚楚呢。”

唐英心思已经在麻将桌上了,衣服的事情她都没怎么放在心里,听到子然这样说,就道“去吧去吧,放好了再下来陪我打牌。”

子然就去了。

白天的时候傅家的佣人都在一楼做事的,二楼没人,子然明明说要去还衣服,结果却直接朝傅翊爵房间去了。

关于打探傅翊爵的解药是什么,是她此次来三省的主要目的,当然也是她自己的目的,如果她知道了傅翊爵的解药是什么,自然就可以掌控一切了。

训练有素的翻箱倒柜,翻过后还能恢复原样,保证让人看不出异样。可惜,里里外外几乎翻了个遍,什么有用的信息都没有找到,气馁的瞬间,打开了最低成的一个盒子,只是几大本相册,正要放弃的时候,心想这是大哥哥的房间,照片肯定是他个人的,就鬼使神差打开来看了。

也没有时间给她看太多,匆忙看了几下就放进去,结果一本不小心掉地上了,捡起来的时候发现有一张素描掉了下来。

子然捡起那张素描看,一个看起来两三岁大的孩子

子然不笨,某些事情一联系起来,大哥哥保存两三岁孩子的素描做什么?答案毫无疑问,这肯定是他真正的救命恩人!生怕忘记,所以他才画了这张素描。

不由自主的抓紧了这张素描,恨不得捏成碎片!所以,一想到真正的救命恩人还有可能存活在这个世界上,子然就恨不得亲手了结了她!

相册归原处了,可惜里面的素描却不见了。

做好了一切,子然才神色自若的走下一楼。

楚墨没有回家,安宁那一番话给他冲击力太大了,让他一时间没办法消化,所以他一个人在外面坐了一下,想了很多事情。从带顾鸢去见大娘的第一次开始,到后来的每一次见面,他都仔仔细细想了一遍。

不得不说安宁的话起了很大的作用,如果不是那番话的影响,楚墨就是回想起当初的事情,也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

可惜,也许是如今心中带了疑惑去想的,所以,很多事情回想起来,就带了不一样的味道。比如说当初厨房摔倒这个事情,就险些让顾鸢蒙冤了,若不是他极力相信顾鸢,那么唯一的目击者含玉说的话就是证据了。后来大娘醒过来的眼神也有点怪异,像是在斟酌些什么,然后才说是她自己摔倒的,不怪顾鸢的事。

其实现在想想大娘当时的表情,是不是在判断他是否在举棋不定?如果是他举棋不定了,那最终的答案还是原来那个吗?

除了这个疑点外,还有一件事情,那就是在病房里喝水这个事情,其实这个点没怎么给楚墨留下深刻印象,让他有疑惑的是另一个点,就是那桶装水明明还有很多,后来却换了,当时他还问了一下,含玉说是饮水机里边涨了青苔不干净,所以把整桶水给换了,除此之外连饮水机都上报医院拿去洗。

当时这个事情让楚墨心中有了点点困惑的,但也没有仔细想太多,如今想来,桶装水一直都是装在饮水机上的,那也得是喝光了那桶水才能看到青苔,这还没有喝光是怎么发现青苔存在的?

然后记忆再回放,换桶装水的前两天顾鸢才刚刚喝过,当时他也是要喝的,都已经拿起来准备喝了,大娘却在这个节骨眼说护士没有送药过来,然后他就忘记喝了。

所以,大娘是故意阻止他喝水的?

再者,如果安宁的揣测是真的,顾鸢内分泌失调哪一次,是被人下了药,是不是就是这一次?

后来顾鸢身体一直在调理,好不容易好了,却因为他衣服上的麝香味再次遭殃,事实真的如大娘说的那样,只是忘记拿了贴膏所以跟衣服混合洗造成的?

一切只是巧合吗?还是说,从头到尾都是算计?

楚墨眼色有点冰凉,有些事情他不知道则以,如今既然怀疑了,就没有道理不去查证一下。

其他的暂且放后,就从那个桶装水开始查吧。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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