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班超下令,命人将焉耆、尉犁两国的国王首级用木匣盛了,送回洛阳,以大快全国。
第二天再次下令,兵发焉耆。
大队人马到了焉耆,汉军纵兵抢掠,一时间整个焉耆国,血雨腥风。汉军斩首五千余人,俘虏一万五千人,缴获牲畜三十余万头。其惨状与龟兹别无二致。
一切的一切,周天和夏侯破全都看在眼里,却又毫无办法。
叫周天不明白的是,大汉不是号称仁义治天下吗?为何班超还要下这样的命令?祸首已除,还不够,又要抢掠屠杀平民百姓,难道那些人真的该死?
夏侯破也只能一声长叹,“打仗就是这样,当年伊吾卢不也被人屠城?只不过这次输的是焉耆而已,换做是西域都护府失败,也是同样的下场。”
叶长风则给他解释道:“那也是没办法的事,班超不得不如此,否则边地的将士谁肯为大汉效命?当年焉耆作乱,这就是惩罚。也许只有这样,才能让焉耆、危须、尉犁三国胆战心惊,认清谁才是天下的主宰,乖乖听话,不再作乱。”
三人站在城头,他们的对话,早被一旁的朱晖听见,笑道:“这有什么奇怪,妇人之仁何以成就大事?据我所知:这二十多年来,班超以当年三十六人横行诸国,取其君,欲杀则杀,欲擒则擒,前后更立了六国国主,才换来如今的场面,都说邪不胜正,我看也不尽然呐。那还要看,是谁主宰公理。大汉强盛,便是道理,焉耆、龟兹便是无理。这就叫以暴制暴,以战止战。”
周天白了他一眼,“所以你拼命巴结大汉,连匈奴的北鞬支也是死于你手。不知道班伯伯有没有上表,表奏你的功劳,叫你在鲜卑称王啊?”
朱晖微微一笑,“大人已经应允此事,我看他对焉耆王不守信用,未必对我不守信用。明天我就起兵回去了,我也不知道你身上的伤现在如何。不过奉劝你一句,最好跟我一起回去医治,否则一个月之内,你可赶不及活命。”
周天怒道:“你看我像有伤的样子吗?”
尽管已经过去许多天了,班超也派了最好的军医给周天看病,可周天的伤势却似乎没见什么好转,朱晖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也不怕周天把此事告诉夏侯破,反正他的小命由自己掌握。之所以叫周天跟着一起走,无非是想用他来引出尸突小雀来。而且周天的话,不尽可信,也不知哪句是真,哪句是假,把他带在身边,万一他耍花样,也好继续对付他。
这件事,周天果然没有对夏侯破和叶长风说起,只不过朱晖要去攻打大鲜卑山,却出乎他的意料,此事由他引起,周天不想袖手旁观。
第二天,班超改立元孟为焉耆王,危须、尉犁和山国也另立新君。
至此,班超全定西域,为平复战乱,他又留驻焉耆半年,以安民心。西域五十余国,皆派人质入侍洛阳,归附大汉。远至西海之滨,四万里外的国家,都来汉纳贡。史称西域之“二通”,大汉的统治也达到了顶峰。
班超立下不世之功,封“定远侯”。班超接到圣旨,大笑复哭。回想当年励志建功异域,没想到一走就是二十多年,二十余载异域拼杀,屡陷绝处而逢生,到得此时,他才达成所愿,怎能不感慨涕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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