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前,她特意嘱咐了晨露:“我刚才跟你的话你都记住了没有?你主子傻,你可别跟着一起傻。在宫里做事,稍不留神就是掉脑袋的事,更何况是欺骗陛下这么大的事?!你何苦要跟孟才人上一条船?唉,其他的话我不问也知道了。不过有一点,你听到传言的事情可千万别跟孟才人提半个字,否则就算最后都逃不过一个死字,她也会先拉你垫背的!我只提醒提醒你,你可一定要想清楚,要救你自己的命现在还来得及。离陛下回宫的日子不长了,你得赶快决定,我在凤承宫随时等着你。切记切记!”

再三叮嘱之后,暮雯这才匆匆起身离开。

剩下满脸惶恐的晨露,脚下一软,身体顺着凉亭的柱子瘫坐下来,手往额头上一抹,却发觉冷汗早已长流。

就算是仲春轻暖的和风,也无法吹散她心中的冰冷。

躲在不远处的暮雯静静地看着这一切,不由深深叹息。

不知不觉间便已过了两日。

玉禹卿静静地听着院子里落花的声音,一言不发。

身后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但她没有回头。

“娘娘,”来人正是夜,“刚刚沁修仪娘娘派人过来传话,还是没有动静。”

“哦,是吗?”玉禹卿得很慢很慢,眼中却有些黯淡。

“至于孟才人那里,奴婢收到消息,晨露这两都恍恍惚惚的,老是心不在焉,孟才人问她怎么回事,她也只推是自己身子不舒坦。不过孟才裙没有怀疑到这上面来,看样子暮雯那跟晨露的话果然奏效了。”

“拿人钱财与人消灾。”玉禹卿忽然微微一笑,“对了,暮雯那边怎么?”

“她已经托人把银子带回家乡给她娘了。”

“确定能收到吗?”

“确定,”夜非常肯定地回答,“她托的人也是奴婢安排的,绝对可靠。”

“其实这件事本来应该找流鸢帮忙去做的,不过既然有你安排,我自然也很放心。”玉禹卿看着夜淡淡笑道。

夜有些羞赧:“多谢娘娘信任。”

玉禹卿轻拍了一下她的肩,然后慢慢收起笑容,似是非常疲累地长长舒了一口气,望着边的流云,眼神有些茫然。

夜见状不由轻叹道:“这么看来,娘娘先前猜得一点儿都没错,娘娘可是在为处置孟才饶事情而烦恼?”

“要不然还会是何事?”玉禹卿的声音轻轻飘来,有不出的忧郁。

夜想了想,走到她身边看着她:“娘娘是不是在犹豫,要不要揭发孟才人?”

玉禹卿抬了抬肩头,又渐渐放下。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孟才人毕竟做了欺君之事,就算情有可原,但她利用陛下的感情就大大不该了,所以处置她理所当然。可一旦揭发她,轻则全家,重则全族抄斩。虽后宫之争犹胜战场,有时候不是你想避开就能避开的,但娘娘一向宅心仁厚,一定不愿沾染上这些个肃杀之气,所以娘娘才会游移不定,不知如何抉择?”

“如果你是我,你该怎么做?”玉禹卿反问道。

夜却忽然笑了笑:“娘娘要奴婢实话么?”

“你我之间还需要遮掩吗?”玉禹卿不假思索反诘道。

夜还是在笑,可笑得有些苦涩了:“如果奴婢站在娘娘的角度,即便心有不忍,可也必须为之。”

“这样做,你的心会好受吗?”见她笑得并不轻松,玉禹卿下意识紧了紧胸口的衣襟。

“不会,也会。”

玉禹卿一愣。

“不会,是因为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倘若执念于此,必定有所煎熬。也会,是因为孟才人犯的是娘娘最爱的人。娘娘或许可以忍受别人欺骗自己,但却断断不能忍受别人欺骗陛下。在娘娘心中,已经把陛下看得比自己还重了。所以,就算孟才人没有直接山娘娘,却比山娘娘还要来得痛苦得多。”

玉禹卿的眼眸在闪动,顾盼之间,已不知在心中交换了多少个想法。

“娘娘,你还是下不了决心么?”见玉禹卿仍然矛盾重重,夜暗自叹了一声。

“妹妹要是下不了决心,那就让姐姐来下好了。”

忽然从身后传来一个饶声音,两人齐齐回头,但见风入帘栊处,一个俏丽的黛蓝色宫装女子正盈盈而立,不是沁修仪却还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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