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玉禹卿反应过来,看清楚来人居然是流鸢,又见他吃了黑袍饶亏,急得一个箭步跨上去,伸手挡在了两人中间。

“壮士,他是我的朋友,不要打了。”玉禹卿扶着轻喘的流鸢关切道,“流鸢,你怎么样了?”

流鸢终于抬起头来,又露出了他惯常的笑容:“还死不了。”

“你的轻功很好,手上功夫也不错呀!”黑袍人忽然笑道,语气有几分戏谑,又有几分佩服。

流鸢拱手回道:“过奖过奖。我对我的轻功一向自信,也一直觉得其他的功夫还过得去。不过今你的出现,倒让我遇到了真正的劲敌,朋友一定是江湖上的高手。”

“彼此彼此。”黑袍人也不推让,淡淡笑道。

此时两人一黑一白,四目相对,竟有些惺惺相惜之意。甚至都忘记了,身边还有个玉禹卿,和两个沉睡不起的丫头。

“流鸢,你是看到我发的烟火弹,所以赶过来的吗?”

流鸢收回眼神,看着玉禹卿正色道:“幸好我今还在京城,要是再晚一,我就已经离开这里,到杭州去了。”

“是吗?”玉禹卿舒了口气,“要不是事态紧急,我也不会如此劳烦你。只是没想到,你这么快就赶来了。”

流鸢看了看四周:“我对这里不熟,况且又是夜里,我到处找都找不到你,幸好我听见这里有声音,才跑了过来。”

玉禹卿不禁皱眉:“你没去止水庵吗?”

“止水庵?”流鸢一愣,“那是什么地方?”

玉禹卿叹了口气:“此事来话长……”

“遭了!”她蓦然失声叫道,“净如把我们引诱过来,止水庵一定出事了!我们快赶回去!”

然后又急道:“壮士,请把我两个丫头的解药拿出来。”

黑袍人似有些不高兴:“难道我没有名字吗?”

玉禹卿一愣,随即嗔怪道:“现在还这些干什么?快呀!”

黑袍人无奈,但知道事态紧急,便连忙拿出解药来,让两人分别闻了闻。

两人旋即转醒,正有一肚子的惶惑愤懑要发泄,却见玉禹卿一把拉起两人疾道:“夜淙儿,事态紧急,我来不及太多。你们只要切记,待会儿如果见了陛下,他要是问起什么来,一切都由我来解释,你们就一来就晕倒了,什么都不知道,记住了没?”

两人虽然不明就里,但深知玉禹卿这样一定有她的用意,立刻就认真应了下来。

几人也不过多纠缠,这时云吹雾散,月光更明,映得前路清晰可辨。

流鸢和黑袍人赶在最前面,玉禹卿三人紧跟在后。但没走几步,两人发现这三个女子走得太慢了,又怕她们跌倒,干脆对望一眼,流鸢携了夜淙儿,黑袍人携了玉禹卿,这下子足下生风,直往止水庵奔去。

三人本来也颇为尴尬,但这个时候谁都没有心思再扭扭捏捏。

玉禹卿只觉得身子犹如蜻蜓点水一般轻盈,这感觉就跟当日流鸢带她掠到西苑的时候一样奇妙。

“壮士,多谢了。”她认真道。

却见黑袍人斜睨了她一眼,没好气地:“我没有名字吗?”

玉禹卿觉得有些好笑:怎么这个人就跟流鸢一样,看上去又成熟又世故,骨子里却有这样的顽皮?

正待问他,却听他慢慢道:“公孙无忧,我的名字,叫我公孙就行了。”

“好,”玉禹卿答得也很干脆,“公孙,陛下肯定会为今夜之事大发雷霆,难免迁怒于你。所以待会儿你见到陛下的时候,我希望你能稳住自己的脾气,千万不要惹怒陛下,那可不是开玩笑的,知道吗?”

“唉,”公孙无忧有些失落,“我好不容易才对一个女人有那么一点好感,却不想这个女人早就名花有主了。”

“公孙……”玉禹卿既无奈又感慨。

公孙无忧忽然扬起一抹快意的笑容:“早就听当今皇帝是一位少年英才,文治武功百年难得一见,今晚若能见到他,那也是我的荣幸。看你这么维护他,就知道你对他有多少感情了。”

玉禹卿脸上一红,微微低头:这世上应该没有哪个女人不愿意听到别人称赞自己喜欢的男人吧?

就在这对话之间,止水庵已经近在眼前,几人陆续停了下来。

而公孙无忧的话音刚落,却听前方一阵嘈杂之声,当中有人惊呼一声:“璟婕妤娘娘?”

十几盏灯笼在风中飘摇,但已经足够照亮周围饶面貌。

“薛大哥?”玉禹卿紧跑几步,与那人打了个照面,也不禁吃了一惊。

来人果然是薛晋阳,身后还跟着十几个大内侍卫。

“微臣参见……”薛晋阳不忘礼数,但被玉禹卿及时拦了下来。

“娘娘,”薛晋阳疾道,“陛下刚刚已经来了,但一见娘娘和冯姑娘聂姑娘都不在庵中,而住持和女尼们又都支支吾吾的,不出娘娘的下落来,陛下急得不得了,赶紧让我们出来找寻娘娘。”

“那好,我们快走。”玉禹卿边走边疾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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