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之外,李千烨双目无神的站在赤羽道人的身后,他的手中赫然握着如枪似剑的凤羽斩,妖异邪冷的光芒在锋刃上亮起,他向黑影藏身的地方看去。

开口道:“隐,这件事做的不错,乾坤生死盘在此,切记妄动天地轮回,必遭天地责罚。”

黑暗中的人接过李千烨丢来的乾坤生死盘,他将生死盘收入袖中道:“鬼主可还有事吩咐?”

李千烨道:“你不愿动的风后,有人动了。”

鬼隐面色瞬变,他卷起一阵黑风消失不见。

李千烨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忽见旁边的岩浆池内冒出阵阵豪光,一道五色光流从岩浆池内窜出,五色光流在岩浆池上不停的盘旋,如若在寻找着什么。此时,李千烨的身后传来急切的脚步声,李千烨一点眉心,五色光流如若找到了方向,飞快的飞向了李千烨,没入他的眉心之中。

他的身后传来了熟悉又陌生的声音道:“千烨······你······师尊······”

李千烨晃晃昏沉的头,他方从阴冥鬼地出来,意识还有几分混沌,双眼前一片模糊,看不清周围究竟发生了什么。那一声的千烨响在他的耳畔,勾起了他心中沉寂了许久的人,他道:“大······大哥······”

“是你吗?大哥······”

手中的凤羽斩掉落在地上,他伸着双手向前走去,前方的路如若无尽的黑暗,任凭他如何的往前都无法走到尽头,方才听到的声音更似是他的幻听。可是他又听得分明,那就是他兄长的声音,脑海中又浮现了李千云带血的躯体,面目全非的脸。手中却紧紧的握住他送的玉佩。

此时在炎鬼山内部,李千烨手执凤羽斩,一脸邪狂傲恃,以凤羽斩指着李翰飞道:“逃到这里,就能躲避江湖的纷争吗?李千云你太天真了。”

李翰飞看着李千烨邪狂模样他不发一言,右手轻轻的抬起,一点青光凝聚在他的指尖,甫出招便是上乘极式,逼得李千烨步步向后退去,只能招架却无反抗之力。最后一指点在李千烨的眉心,霎时清光四绽,剑气纵横,只闻一声哀嚎,一道黑烟从李千烨的眉心飘出,还未离开太远便被无形剑气剿灭。

黑烟飞离李千烨的眉心之后,李千烨身体一软倒在了地上,凤羽斩也应声落地,李翰飞的目光落在了凤羽斩的身上,他轻轻一叹一手抱着李千烨,一手拿起凤羽斩化作一道流光消失不见。

······

风后化出灵形飞快的向山下掠去,当她来到门人所在的地方时,发现她所带来的精锐弟子已经折损了十之七八,她的弟子剑心英凤也因护持其余弟子受了伤;风后振动双翼卷起余下的弟子向着西方飞去。

血女站在废墟之中望着风后离去的方向,她所带来的人也大都折损在了这里,虽然她不知晓山巅处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是能让风后自动放弃风元,可想而知她遇到的敌人的能为。不过这也让她隐隐的猜到了在山巅处埋伏她的人,只不过她有些疑惑,他们同出一脉为何要自相残杀,难道多年的情义比修为还要重要?

难怪阴神一直说四天观面和心不和,发生今天这一幕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无论神道魔道都有夺他人功体为己所用的法门,尤其是四天观同宗同源若能夺得其中一人功体,可谓是天大的造化。

血女轻蔑的笑笑,她对身后的人道:“我们走。”

众人道:“是。”

火照鬼殿内的烛火仍未灭去,不时闪烁的烛火晃动了鬼座上人的人影,沉静的面容令人看不出她的心思,只能小心的测度这位鬼神的几分意向。

阴司地命仍是闭着眼,口中道:“无颜,你跟随本座多久了?”

无颜女道:“无颜侍奉阴神已二百六十载有余。”

阴司地命睁开凤眼,无情的眼眸中流露出一丝怀念之意,她道:“尊父将你从恶地带来已经这么久了,如今太古神陵即将开启,你的天命已经来了,尊父会助你一臂之力。”

无颜女单膝跪在地上,她低着头,似有抽泣之声传来道:“能伴随阴神左右,是白姬永世修来的福分。”

阴司地命挥挥手道:“离开吧,天时就要到了,若迟了就又要再等数甲子,届时神陵还不知是落入谁的手中。”

无颜女含泪一拜阴司地命,身形化作一片片雪花飞向殿外。

这时恰好血女从门外走来,她察觉到了无颜女离去的气息,不由道:“阴神,无颜姐姐因何这般急匆匆的离开?”

阴司地命道:“她有自己该做的事情,风后如何了?”

血女道:“风后功体被夺,化出了自身灵形带着残存的弟子不知去向,雷君下手可真够狠的,一点都不顾及同修情谊。”

阴司地命走至火照鬼殿的殿门外,她望着殿外的黑色树林,一只只漆黑的鸦鸟站在树枝上,她道:“四天观当中也就雷君跟雨师够看,电母醉心神道不理外物,死的不明不白,料想也是雷君动的手。风后太重情义,也不是成大事的料,唯有雷君雨师城府极深,表面上势同水火,背地里谁又能知晓呢。”

一片片雪花无声的落下,阴司地命伸手接住了几片飘舞的雪花,她又道:“下雪了,今年的雪来的很早,是一个好兆头。我们要成的事情,应当不会太过艰难,血女你说呢?”

血女不知何时已经取来了狐皮大氅,她为阴司地命披上道:“阴神您功体受损,不能受寒气侵袭,保重身体为要。”

阴司地命摇头笑了笑,丹眸中第一次出现笑意,她道:“我寿元无多,再怎么保养也不能延长既定的寿元,倒是你们有些令我担心,我走了之后,你们又该如何?”

伤女也走了过来,她道:“阴神何故说这些令人伤心的话来,阴神在哪,我们就在哪,若阴神您故去,我们姐妹也不愿独活。”

骨女也走了过来道:“是啊,阴神您待我们情同姐妹,若您真的寿元已尽,我们姐妹独活又有何乐趣。”

阴司地命笑道:“傻孩子,说的叫什么话。”

雪越下越大,渐渐将四人的身影遮住,唯有一地的余白似在诉说着方才所见的一切,却又更像是在附和着她们的话语,一片一片落满了枝头,洒遍了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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