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满屋子的人都是来送恭贺喝喜酒的。有三亲六眷、亲戚朋友、上下屋乡邻等等,可谓是济济一堂、项背相望。

他们交头接耳、谈笑风生。

颜边喜简直被弄糊混了,这场面与她意料的大相径庭。她原以为父亲奄奄一息躺在床上,堂屋上正放着一口掀了盖的棺材呢!

她一抬眼见父亲满面春风、笑容可掬站在面前。

“爸,不是说你吃了农药病得很重吗?”颜边喜疑惑问。

“闺女,老爸得了想念你们两个的病了。我是吃了药但不是毒药是补药,即使是补药也治不了我的心病。今个儿见你们两个将要结成一对,病给喜气一冲全没了。看,我现在可以上房揭瓦了。”颜永农高兴说。

颜边喜只关心父亲的病情没有仔细琢磨父亲的话:“嗯,只要你健康就好,我放心了。”

“是呀,养女多好,女儿就是晓得疼爷娘。颜永农,你真是好命,落个这么好女儿,长得标致,又知书达理,又有良心,你真是修了八辈子得来的。”伯妈奉承。

“什么?我们两个的婚礼呀?不对吧!”颜边喜察觉到事情与自己有关但没有人亲口告诉她,她不愿往这方面想。

“我的傻姑娘,这也看不出来?今天是你和边兆的大喜日子。现在是新时代,免了老辈那繁缛礼节,一切从简,你们只要在满堂亲戚见证向祖宗鞠三躬就算接成。”伯母说。

“慢。”颜边喜打断伯母的话转向哥:“哥,这是真的吗?”

颜边兆误解了老妹的意思,见她脸上隐约有一丝笑容于是很得意地回答:“是的,事先没告诉你是想给你一个惊喜。”

颜边喜几乎把持不住自己,哥哥的话无疑给她的是一记闷棍。反应过来后她首先想到关益样,“益哥,我怎么办?你快来救我!”她心里喊。

可是此时此刻皇帝老子都救不了她啊!

“不,婚礼不能进行,我一定要终止这场闹剧!”她想。

“你喜吗?”颜边喜问颜边兆。

“喜,喜得不得了,这一直是我梦寐以求的事,今天终于梦想成真了。”颜边兆说。

“哦,我总算明白了,这场闹剧原来是你精心策划的,你集编剧、导演、主角于一身。你算计得天衣无缝,先将我骗回来,接着来个抢亲,再来个强制举行仪式就这样顺理成章、大功告成。高明!只有你这样高智商的人才使得出这样高明的手段。可笑,可笑之极!不过我劝你把你聪明的脑袋瓜转转,这种婚姻合情合理合法吗?嗯,你们在玩三岁小孩过家家的游戏,算不得数的。”颜边喜无比愤怒地说。

颜边兆被颜边喜的话呛得目瞪口呆摸不到头脑。

“怎么算不得数?有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有三亲六眷在场,打了鞭敲了戕的。自从盘古开天地以来,世代就是这样定婚姻的,祖上的规矩由得你说不算数就作废?”伯妈插言。

颜边喜也不理会伯妈继续对颜边兆说:“你是中国最高学府的高才生,书读了几车,知识把肚皮撑破了。书把你胀呆了,你是一个十足的书呆子,一个地地道道的法盲。连婚姻法最起码的知识都不懂,你结婚办了结婚证吗?”颜边喜越说越激动,颜边兆被骂得把头挖着。

“喜崽,你莫当这么多人的面羞辱你哥,其实这个主意是你爸和我商量好的,你哥昨天才回来,也就是今天才知道这件事的。你们两个的婚姻早就定好了,我们只是想早点让你们完婚了局一笔事,难道我们有错吗?”伯妈说。

“伯妈,你做得对吗?你本身就是包办婚姻的受害者,你受的苦还不够吗?我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你要让曾经的悲剧在我身上重演呢?把那种包办婚姻所造成的痛苦强加在我身上呢?哦,我明白了,你对你所受的伤害一直耿耿于怀,一直想找一个垫背的。莫见你口头上说不记仇了,事实上你一直在寻仇,你一老想报我妈的仇,因为我妈不在了,你失去了报仇雪恨的对象于是把对她的仇恨报复在我身上。”颜边喜已口无遮拦,对每一个她认为有害于她的人会毫不留情地攻击。

“妹子,我妈平时是怎样待你的你心里有数,她把你当亲生女看待,甚至看你比看我还重。你今天这样伤她心里好过吗?我妈曾忍受了不少苦和伤害,但她对任何人不存报复之心。”大哥轻声说,他的话说得轻,可听的人觉的字字千金。

颜边喜没有半点愧疚,她有的是强烈的火焰,碰上了茅草要将茅草化成灰,碰上了铁块要将铁块熔化。

“你也不是什么好家伙,骗子一个。一把眼泪一把鼻涕把我骗回来,亏你是个大男人,不要脸的事做得出,我再也不认你这个哥了!”

“妹子,今天我斗胆说你:你太不懂事了,不是我当嫂的贬你,老弟就人品、能力、相貌哪一门弱过你?在外面比你优秀的女孩排着队等他选,他要什么样的就有什么样的,就是天上的常娥只要他招招手也会七手八脚往下降撒。不知道他干吗爱定了你,非得要你这粒胡椒来转气。你呢,不知天高地厚。”嫂子说。

“你这么眼羡他,你就不该早嫁人,该等着嫁他。”颜边喜毫不客气回敬一句,嫂子被她呛得舌头打僵怔在一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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