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鲜珺从茶楼离开后,宋洛来到隔壁的房间敲门而入。
“你都听见了。”宋洛自然的坐在一边,看着对面一直听他们讲话的人。
陆莞尔向楼下看去,正巧是北鲜珺离开的身影。
早在北鲜珺去往士王府的时候,宋洛便向平庚王府递了请帖,请陆莞尔到茶楼一见,让她听些有趣儿的事。现在陆莞尔将北鲜珺的下一步行动听的一清二楚,当真是觉得有趣。
不得不说,北鲜珺还是很有分寸,哪怕会错过一个机会,也不会冲动行事。只是大家彼此心知肚明,各藏心事罢了。
陆莞尔放下茶杯说:“宋先生怎么看?”
宋洛将扇子放在一旁,闻着茶香:“没什么可看的,顺其自然。”
陆莞尔差点要白宋洛一眼,只听到他接着说。
“二公子动了私心,不想将士王妃卷入其中,所以在这个计划里也是颇为谨慎。现在他不会出手控制太医院招募之事,一则是不想给士王妃增加麻烦,二是不想留下证据。这么一想这个机会就不算错过。”
陆莞尔摩擦着茶杯的杯沿儿。北鲜珺此人虽然野心滔天,心狠手辣,但也算是有情有义之人。就因为年幼时北鲜瑜曾经多次在他们的父亲和外人面前维护他,所以北鲜珺对北鲜瑜一直都是敬意和保护。
只是他的情义都是放在他这边而已,前世的他依旧是逼死了结发妻子,这世的他也是丢弃了为他付出一切的红颜。
陆莞尔抿了一口茶,接下来就是谁先找到机会就定输赢的时候了。北鲜珺小心谨慎,这边也会步步为营。陆莞尔重生以来的最大敌人,终于可以报仇了。
太医院招募的布告一经发出,整个大昌立志进入大医院的医者纷纷涌入国都。这其中不乏一些真正的医者仁心,他们出身贫寒,立志救死扶伤,如今太医院放弃那些高等门第择优的门槛,就给了这些人机会。
当然,他们并不是奔着功名利禄而去,而是大昌皇宫的医学典籍和名贵药材更加的吸引着他们。
城中专门腾出一个衙门供给招募工作。北鲜瑜坐在纱帘后面主持大局。丁茹兰则是坐在前面,一一对医者们进行审核,将名字记录下来之后,开始安排各种各样的考试。
太医院招募成为了今年开年以来,第一件盛况。
前朝如此热闹,宫里的太医院可就开始慌张。太医们一看便知道是皇后准备重整太医院,他们心里清楚这是皇上和皇后对他们的医术心存疑虑,为了保住这个饭碗,太医们更加的奋发努力,一心为皇上铲除病根上。
陆莞尔站在凤羡殿外面,看着进出大殿的太医,对着旁边的沈玉说:“我一直不明白,陛下的病因确实难找,可是你都已经查出了病因,这些医术精湛的太医也应该查出来才是,为何迟迟不见结果。”
为了掩人耳目,此时的沈玉穿上了一件史官的衣服,这样他行走于凤羡园中就更方便了一些。本来是想让他换上公公的服饰,假扮公公,可是沈玉誓死要保护自己的胡子,这才让他扮成史官。史官本就是面生的小官职,没有人看出沈玉的端倪。
沈玉捋着胡子说:“老夫猜想他们其实已经断了皇上身中毒物,只是一时判断不了毒物为何又不知道解药如何调制,再加上皇后娘娘的恐吓施压,他们就更不敢挑明来说。要不是娘娘从董常在那里拿回药包,老夫发现了毒物,老夫也不好判定皇上的病因。”
陆莞尔说:“此毒如此厉害?”
沈玉说:“其实算不得上是毒药,在一些方子里也经常用到,只是在没有一定的积累之前不会发生问题。怪只能怪在董常在是在床笫之事上用了此药,皇上又是年轻血气方刚,故而侵蚀的严重些。”
陆莞尔说:“既然沈大夫已经开始调养解毒,不是更应该看出好转的迹象?”
沈玉呵呵笑着:“正是因为好转了,他们更发现不了病因。王妃娘娘,您还真没有学医的天赋。”
陆莞尔恍然大悟,的确身体好转又怎么会发现致病原因?自己还在这担心会有人查出什么,看来自是多虑了。
北驰战场这边。
裕晞坐在城楼之上看向远方,十里之外是北驰皇城,城楼之下是他的二十万大军。莫言卿已经从商国回来,基本说了商国国君的意思,也知道的大昌朝堂的意思。
陆佑辉和林京从国都马不停蹄的回来,向裕晞秘密告知了国都的情况。现在就是在等北驰国君的举动,如若他们再不投降,裕晞不介意踏平这座皇城。
“殿下。”陆佑辉带上一坛酒上了城楼。
裕晞回头看来一眼来的人,又将头转过去:“好不容易回去一次,绕到去了沧州我也不会说什么。”
裕晞既然已经知道了国都的情况,自然也知道了陆家举家回沧州的事,并且直接书信到沧州驻军处,让他们照顾好陆家。不久之后,陆家二老还要风风光光回去国都,要是陆家在沧州受了一丁点损失,裕晞就会拿他们事问。
“不去了。”陆佑辉上来城楼,“有殿下的平庚军旧部在沧州,他们会安全。”
说这话时,陆佑辉虽然心安,但脸上略有黯然。陆家现在的情况本应该是他在场为家中老小支撑,可现在不管是父亲告老还乡,还是妻子提刀上马,他都无法在他们身边尽为人子、为人夫、为人父的责任。
此时的他也终于理解了裕晞和自己的小妹,这段一起坚持,彼此独自支撑的时间,实在是折磨人。
裕晞看着陆佑辉,自己他心中的愧疚。可是他不知道的是,现在的他活下来就已经是件庆幸的事。他的莞莞曾经告诉过自己关于陆佑辉的命格,前世戎马,战死沙场,妻子离开,家庭破碎,相比于前世,这世的陆佑辉已然是得到了巨大的幸福。
“把酒打开。”裕晞打断了陆佑辉的自责。
陆佑辉缓过神来,他是来找裕晞喝酒的,可不能这般狼狈。
“这城里最后一坛十年佳酿,可是被我抢来了。”陆佑辉一边打开酒,一边呵呵笑着说。
酒坛打开,酒香四溢,陆佑辉拿上的两个空碗倒了两碗酒,递了一碗过去。
裕晞笑着接了过来,看了一眼碗里的清酒,一饮而下。
陆佑辉看着远处,笑了一声,一碗饮尽。
“殿下、陆将军!”孙戊急匆匆的跑上城楼。
孙戊现在负责大军扎营,平时很少来到此处。现在他应在大营才是,不知为何会跑过来。
“怎么了?”裕晞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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