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嬷嬷是我派人所杀,至于诏书,自然是你的知己宋大人告诉我的,可怜阿莹你识人不清,竟然将这样重要的消息叫宋大人知道了!”二皇子大笑后朗声道。
“喔?”萧琇莹的目光淡淡的落在了一直躬身立在龙案前的宋知卿身上,正巧他也抬头,二人目光对视,竟是相顾无言。
“如此,倒是阿莹愧对皇叔的嘱托了!”萧琇莹轻声呐呐道,“可是旁的也就罢了,皇祖母并桂嬷嬷对皇子公主们一向关照,从前丽贵嫔位份不高,二皇兄时常被欺负,皇后娘娘照顾公主和皇子,未尝照顾的地方,都是桂嬷嬷体贴你的。如今皇兄为了皇位,将桂嬷嬷残杀在皇祖母灵前,当真是皇位的不二人选,够铁石心肠和不择手段!”
原本二皇子想要重新写一份诏书,但突然被萧琇莹这样看着,目光有些躲闪,心里自然是心虚的。
“幼年,我曾在太后宫中生活数年,宫中人人尽知,我最得皇祖母宠爱。二皇兄认为是何缘故?”萧琇莹缓缓的从龙案后走出,一步一顿,状如莲花的长裙在步步摇曳之下,竟然有种含苞待放之感。
一直沉默的四公主嘴角牵起一抹讥讽的笑意,然而这抹浅笑还未扬起,就见萧琇莹一个闪身,晃到了二皇子眼前,只听见利刃划破衣料之声,待众人看清楚的时候。
二皇子胸前已经被插了一把利刃,上面还镶嵌着血红色的宝石,正是女子惯用的防身匕首。
一声闷响,二皇子应声倒地,自胸口处不断流出温热的鲜血,浑身颤抖不已,已经是活不成了。
“皇祖母偏疼我,所以桂嬷嬷心疼四皇姐!那么四皇姐,你为何将桂嬷嬷逼出内廷?喔,是因为你一早就选了二皇兄,拉了三皇兄做掩护吧!”萧琇莹步步紧逼吵着四公主的方向走去,手上拿着那把利刃,恍如来修罗夜叉一样冷声道,“让大哥重病,五皇兄府上的冉侧妃早产,这些只怕都是你的计划之中!”
耳边是再次响起的厮杀声,刀光剑影,血花四溅,有人生有人死。
“你?”四公主惊惧的步步往后推去,她惊恐的看着萧琇莹,殿中灯火光亮,可还是觉得眼前的这个人依旧是朦胧一片,瞧不分明。她最讨厌不能掌控的事物,因为不能掌控的事情,充满变数!
“你是想说,我什么时候有这样的身受?”萧琇莹站在四公主的跟前,晃了晃手上滴滴溅落的匕首问道,“重要么?”
“你想杀我?”哽咽无数次的四公主终于开口道,“你就不怕怀瑾记恨你?”
“记恨我?我最怕的是桂嬷嬷含恨而死,辜负了皇祖母的交代。我身边的人都不知道那份诏书的事情,唯有你知道,也是你清楚我又将东西藏在衣服里的习惯!”萧琇莹淡然一笑,最是妩媚。“逼着桂嬷嬷出宫,联合二皇子查出诏书的下落,假意和三皇子结盟,真是一手的好棋!真是可惜了你是个女儿身,不然你这搅动局势的能力,皇位还不是你的囊中之物,何必撺掇他人谋逆!”
说完,萧琇莹手上用力,一个发狠,就要往四公主刺去。
然而手腕被人捏住,抬头看去,正是张廉。再看的时候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殿内众人已经褪去,只有五皇子、萧烨华等人。
“何故阻拦?”萧琇莹厉声问道,“这样的女子,早些送她上路,好早日赎罪!”
张廉蹙了蹙眉,十分不适应萧琇莹这狠厉的模样,“四公主是皇族,皇上会处置她的!”
而四公主扑通一声瘫软在地,抚了抚狂跳不止的心脏,暗暗呼了一口浊气。
萧烨华看了看还欲说话的萧琇莹立即道,“阿莹,父王受伤了!”
萧琇莹狠狠的扫了四公主一样,低声道,“萧念璃,你我的账还未完!”说罢就往萧烨华的方向去。
“儿臣救驾来迟,父皇恕罪!”五皇子领着众人跪拜。
皇上喜极,连声吩咐几人起身,问清楚宋知卿的事情,得知是五皇子的安排,心中大喜,瞥见四公主,四公主跪在地上求饶不已,皇上却是看都不看,来福准备着要从殿外宣人将四公主和二皇子的尸身待下去。
皇上还在问萧琇莹诏书的事情,萧琇莹还没有来得将回答。
变故就在这个时候,二皇子兀的睁眼,抬手将手,之间自袖口中射出一道飞箭往皇上而去。
众人来不及反应,龙案前站着三人写诏书的张廉,问话的萧琇莹,还在站在一侧的宋知卿,以及跪在地上的四公主。
最先发现的是四公主,她下意识的往前一扑,试图站起来逃跑,但是却将龙案前的香鼎撞到了萧琇莹身后。宋知卿看到了,伸手拉着她的胳膊,往前一带,将她推到了张廉的方向。
这一切都在电光火石之间,等萧琇莹从张廉的怀中爬起来的时候,宋知卿脖颈处鲜血不止,摔倒在地了。
“皇上!”来福特有的尖锐的声音,刺透了好不容易沉寂下来的殿宇。众人看去,这才发现,那支箭直直的插入了皇上的左胸上方。
一时间再次大乱。
然而这一切萧琇莹都不知道了,她奔到宋知卿的身边,将他扶起,又扯了身上的衣料裹住流血不止的伤口,冷静而理智。
但是宋知卿连连摇头,开口道,“我不成了!”只这一句,脖颈处伤口的血流的更加汹涌,连带着口中有鲜血涌出,极致的红色,刺痛人心。
有晶莹的泪珠低落到宋知卿的身上,他忽而一笑,还是当初那个温润如玉的贵族公子模样。“当年沉水后,我离你而去,你忘尽前事,我便发誓,此后一生,定保你一生安泰。如今你我相知,我却是希望你忘记我!你没有听二皇子的话,我很高兴,阿莹你信我!怀瑾是君子,你若是与他共度余生,必定得其庇佑。”
萧琇莹只看着他,什么话都说不来,泪如雨下。
“阿莹,我们重逢的太晚,不怪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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