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琰僵在了原地,脊背因着突然靠上一抹温暖而有些不自然。宽袖中的手捏了捏,终是抬起来覆上平措箍在自己腰间的手,“一下,两下,……三下,”轻轻拍了三下:“宫门马上就要下钥了,我要赶紧进宫了。”
平措松开了手,看着眼前的人顿了顿,便消失在了庭院中,消失在了回廊转角处。一滴无声的泪不克制了许久的眼眶中淌处,划过面颊,流过下巴,悄无声息地滴入了雪地里,霜雪薄凉,吞噬了那滴离开脸颊之时便没了温度的泪珠。
章太医一刻钟以前向太子说了一些皇后娘娘近日的病况,太子便交代了几句王福,让他好好看顾陛下,自己则去了凤藻殿探望皇后娘娘。
王福看到此时出现在宫城之中的瑾王,甚感疑惑:“奴才见过瑾王殿下。”
“嗯,皇兄可还好?”
“陛下还在昏睡着。”
“本王想进去看看皇兄。”
“王爷请进。”王福让出一条道,请了赵琰进去。陛下病着,却并未下旨不许旁人探望,太子也未如此说过。
踏入殿中,空气中还能闻到一股未来得及消散的汤药味,这股浅浅的味道,让赵琰不由地想起幼年时,自己体弱多病,每每喝这难咽苦涩的中药时,皇兄就会守在一旁,监督自己,他怕自己因为药太苦而偷偷倒掉,而在自己皱着眉将那碗汤药咽下去以后,皇兄便会从背后拿出一颗晶莹剔透的冰糖。多好的少年时光啊,可惜再也回不去了。
无论是少年时,还是如今之时,都那样意气风发的皇兄,此时此刻,却憔悴不堪的躺在床榻上,棱角分明的脸庞此时更加瘦削,那双炯炯有神的眼睛此时紧闭着,但也看的清楚眼底的乌青。他就躺在那床榻上,安安静静的,就像是熟睡着一般,穿过岁月光影的轮廓,赵琰仿佛看到了那个幼年时和自己同塌而眠的兄长。
“皇兄昏睡了多久了?”赵琰听到自己在这寂静的殿中发出声音。
“陛下一个多时辰以前迷迷糊糊醒了一次,太子殿下服侍陛下喝了汤药。”
“嗯。”
赵琰就立于那床榻之前,静静地看着床榻上的人,那是他的兄长,亦是这天下之主。
王福正犹豫着要不要去为瑾王搬一张椅子时,忽而听到殿外有嘈杂声,王福向赵琰行了礼,退了出去。
殿外嘈杂之声不是别人,正是下午才刚刚来过的惠妃娘娘。
“奴才见过惠妃娘娘,不知娘娘此时前来,是为何事?”
“陛下的病一直不见好,本宫甚是忧心挂念,所以想来陪在陛下身旁,尽心侍奉于床榻之畔。”
“这……”虽然惠妃娘娘一心想照顾陛下,可陛下对惠妃娘娘得态度怎样,旁人不知,王福怎么会看不清楚,若是让惠妃进去了,等陛下醒了,恐怕又要不高兴。
“怎么了,公公可有什么为难之处吗?”今日的郑柔惠似乎更难缠。
而此时一门之隔的殿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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