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陵君冷冷地一摆手:“起来,到衙中去。”

看城内,更为繁荣热闹:茶楼、酒肆、饭店、戏院,栉比鳞次。沿途弦歌之声不绝于耳,路上行人,男的峨冠宽服,骑马乘车女人花枝招展,身上散发的香味阵阵扑鼻,让人昏昏欲醉,与城外农村的残破荒凉,构成鲜明对比。

进了官衙,信陵君落座后,西门远志过来重新见礼:“因公务繁忙,顾不上进京去给姐夫请安,身体还好吧?”

从西门豹以后,西门氏世代镇守邺郡,到了夫人这一辈,没生男儿,只有一女,老将军过世后,郡守就换了别人。西门远志与夫人虽还算是同族,却已远出“五服”之外,并没继承官职的资格,他却在魏王与信陵君矛盾最尖锐的时候,谋到郡守的职务,可见钻营能力之强。

信陵君从来也没见过他,更别提有来往,现在对他的印象又很坏,所以任凭他低头哈腰装亲热、套近乎,脸上一点儿笑容也没有:“你都在忙什么公务?”

“兄弟既为西门之后,又忝任郡守,自当使西门氏发扬光大,所以重修了西门氏的陵寝,尤其是老将军之墓今已焕然一新,并栽了千棵松柏,筑上围墙,以免樵猎惊扰……”

他以为做为西门家的女婿,这些都是信陵君应该管的,现在自己代劳,必能得到感谢。怎知信陵君并不领情,把他的滔滔不绝中途打断:“你对我提出的发展农业、加强军备、稳定民生这些要求都做了些什么?”

“这,是这样,”西门远志的脑子转弯挺快,口才也好:“兄弟认为想实现这些目标,必须先奠定坚实的经济基础,所以第一步借鉴楚国的经验,准备来年五月初五搞龙舟大赛、发展旅游、招商引资,钱多了,就什么都好办啦。”信陵君对此不置可否,又问:“那你重建河神庙又用来干什么?”

“那是因为连年洪水泛滥成灾,百姓强烈要求河神免灾而建的。”

“噢,祈神免灾?你是不是还要给河神娶妇,再演当年故事?”

西门远志大概是被阎王催得利令智昏,竟实话实说:“如果河神有这个要求,当然可以满足,而且娶亲盛典,也是吸引外资的一项重要措施,已列入我们的发展经济规划……”

“混蛋!”信陵君勃然大怒,以掌击案:“当年你祖宗破河伯娶妇之妖风以救民,你却要旧事重演!什么发展经济,无非是又想从中捞取好处!我再问你:病残士兵的抚恤银两你都用在什么地方啦?快说实话!”

西门远志的两条腿都吓软了,再也支撑不住,扑通瘫倒在地上,就势跪下磕头:“我都用来盖庙、买龙舟和装点政绩上啦。”

“哼!你不知道我强调过这笔抚恤银两专用,不得挪做其他吗?”

“知、知道,我错了,我该死,求相国看在姐姐面上饶我一次。”

“你岂止是在盖庙买龙舟上错了?这两项开支用不完那些银两,剩余的又用到哪儿去啦?”

“这、这”西门远志完全乱了套,因为任何公款他都随意挥霍,具体到哪笔资金用做什么开支,一时里还理不出头绪来,而且用来送礼行贿的,能坦白吗?

信陵君自上而下的俯视他:“你不敢说?那我问你,为了让人在大王面前称誉你,花了多少钱?”

西门远志连跪姿都保持不住了,只得斜卧在地上,嘴里却仍在否认:“没、没,我没花过这种钱……”

信陵君不再听他解释:“拿下去!带回大梁审问处理!”

回到大梁后,便召集百官以及各地郡守宣布考核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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