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大会战后,魏安釐王害怕秦国报复自己,主动向秦道歉请罪,为了表示诚意,还把太子增送到咸阳做人质,一住就是十年。由于魏王对秦的态度十分恭顺,又经常向有关方面送礼,秦对太子增的待遇不错,但是,现在叔父带领几十万大军攻打潼关、函谷关,准备进军咸阳,跟秦国成为不共戴天的生死对头,太子增害怕了,很怕秦人一怒之下把自己杀掉而且秦国的态度也有了变化,增加了监管人员,他们还都用仇视的目光盯着自己,行动自由也比过去受到严格限制。所以每天提心吊胆地吃不下饭、睡不着觉,在恐惧中饱受煎熬。
这天,太子增正斜倚在床上泪汪汪地长吁短叹,忽然传来命令:吕不韦请他到相府走一趟!他听了脑袋嗡一声就涨大了,谁不知道现在吕不韦就等于秦王!这个时候召见,绝对没好事,肯定是厄运降临!却又不敢不去,只得战战兢兢、一步三挪地蹭到吕不韦面前,两腿一软,跪趴在地上,哆哆嗦嗦的等着那“推出去斩了!”的一声令下,禁不住鼻涕眼泪流得满脸都是。
不料,吕不韦竟笑嘻嘻地离座走过来,亲自把他扶起:“太子何必行此大礼?快快请坐。”
随着就让丫环奉上香茶,既客气又亲热地询问饮食起居,并一再道歉:“老夫因国事繁忙,对太子疏于照顾,如有不周之处,还请太子原谅,不过”吕不韦笑了笑:“信陵君是天下第一的英雄豪杰,老夫很想跟他交个朋友,不愿为敌对抗,正在谈判讲和,太子是他亲侄,当然更得另眼看待,而且今后四海之内皆兄弟,也无须再留太子为质,所以最近就准备送太子回去,以修两国之好。”
听到这句话,太子增就像死刑犯被绑在法场上却突遇大赦一般,高兴得几乎失态,差点儿把手中的茶杯松开,习惯性地出溜跪下,又要磕头谢恩。吕不韦再次把他扶起坐下后继续说道:“为了表明心意,秦王还准备把当年商鞅割去的西河十六城,及后来秦军攻占的土地全都归还贵国,也请太子回去转告魏王,请他尽快派人接收,其实你叔叔近在咫尺一关之隔,我们交给他就可以。”
太子增到这时,精神头儿足了,理智也恢复到正常状态,不再扮出那副可怜兮兮的囚徒相,又成为正襟危坐、文质彬彬的魏太子,知道该用什么样的外交词回答最为得体了。
吕不韦虽出身于商人,但在窥测对方心理上,并不次于政治家。等太子增说完致谢的话语后,又是一笑:“太子明白吗?秦之所以对魏友好,是想借此结欢信陵君。实话告诉你,公子之贤,天下莫及,如果他做魏王,我们可以尊他为天下之长,太子回国后,何不劝你父王禅位于他?”
吕不韦突然提出这个提议,差点儿又吓掉手中的茶杯:“什么,让父王禅位给信陵君?那我这个太子日后怎么办?”忽然,他感到刚才还视为“救星”的可爱叔叔,现在变成了狰狞的魔鬼,张开血贫大口,伸出箕大利爪,要把自己攫住,吞食掉……从此,这个形象就永远刻印在他的心中,使他患上了“信陵恐惧症”。在他看来,信陵君远比秦国更可怕,因为秦国人只不过是割去几个城市,一部分土地,而信陵君则会夺取自己的全部所有!
吕不韦见他呆呆地瞅着自己发愣,知道刚才的“建议”起了作用,就站起来走过去,轻轻拍了拍他的肩头:“太子,这不仅是我个人的看法,现在全天下都认为信陵君做魏王更合适,回去后,你们父子好好想想吧。”
信陵君接到齐国偷着撤军的报告后,气得连连跺脚,因为他们的背信弃义,不仅损失了屈建和五百壮士,更严重的是葬送了偷袭潼关的计划,失去了攻入秦国腹地的宝贵机会。景阳更是暴跳如雷:“这不就是在给秦国帮忙吗?我去把他们追回来,非跟他们讨个说法不可!”盛怒之下的信陵君竟不理智的点头同意。
朱亥却拦住了:“邹平执行的是后胜的命令,你追回他又有什么用?如果他不肯回来,你还能用武力解决吗?在目前形势下咱们打内战,就更是给秦国帮忙了!后胜根本就没有加盟的诚心,咱们倒是应该反省自己,不应忽略了他的投机目的而放心单独使用他们,以至当他们擅离职守时没有受到限制。”
信陵君咳地拍下自己的头盔:“无忌昏了头!只想如何攻关夺城而不及其他,致有此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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