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骜急忙亲自去问桓齮,桓齮的回答很简单:“我在渭河口就被他派去攻华州,繁阳之战我没参加也就不了解情况,等奉令回援他时,繁阳战斗已经结束,王将军下落不明,我是按要求又转战郏州,只奉令调遣,其他一无所知。”当然这家伙并不真傻,隐瞒了一些于己不利的情况,但王龁的死活他确实不知道。

蒙骜紧皱着眉把那些败兵叫来询问,这些人都是衣衫褴褛、狼狈不堪,但军服和标识都是真的,对王龁部队的内部情况、各级军官的姓名、年龄、相貌,甚至性格回答得也都准确,看来身份不必怀疑。据他们所说,在繁阳遭到伏击后损失惨重,突围时全靠王将军在后面拼命抵挡才掩护大家逃得性命,所以全都哭拜在地,哀求蒙骜快去救王将军……

蒙骜的情绪全被破坏了:如果王龁的处境真的这么危急,自己应该怎么办?前去救援?这里还有几十万敌人,眼看到嘴的肥肉不但吃不成,放他们出圈还会成为威胁自己的恶犬,自己原定的作战计划全被打乱不管他?王龁是主将,若有差错,按秦法,副将应负救援不力的责任,桓齮还可找理由搪塞,而自己做为副帅,又没接到不必救援的命令却置若罔闻,就是在道义上也会受谴责同时他还意识到另一个严重威胁,如果信陵君的部队尾追王龁残余进入郏州,自己围歼楚、魏两军的计划肯定流产!但是,让桓齮回过头去救王龁,阻击信陵君,这家伙肯定不干,蒙骜只得转而求其次:让桓齮自己寻找时机消灭魏军派李信率一万精兵去救王龁更重要的是阻住信陵君自己急速进歼楚军。这一系列行动必须得快,要在李信能挡住信陵君的极限时间范围之内!一天中蒙骜就做了二次部署,可见确是“战场上瞬息万变”,临战而变计属兵家之忌,但蒙骜是随机应变,也确实出于无奈,而且他变得符合当时形势的需要,并非“瞎变”。

可惜形势变化得太快,快得出乎他的预料:走在途中的卫庆忽然又想起一个主意:我的主要任务是援郏州,与其跟景阳合兵一齐被困,何如杀进郏州?一则,协助守城待机而出,并不违背原定战役计划,再则,进到城里虽然也被围困攻打,毕竟城防之事更便于依托,安全系数大。幸而一路上没有阻拦,桓齮只是在后边催逼,他一转马头便奔向郏州。攻打郏州的少量秦军本就是装模作样的佯攻,怎挡得住十几万魏军!桓齮在后边一看情况不对急忙追袭,终因是在后边很不得力,虽斩首几千,还是让大部分魏军跑进郏州。郏州守将吴芳见来了援军,高高兴兴地把卫庆迎入,心中暗暗出了一口长气。

李信率一万精骑驰出近三百里,也没再见到王龁及其残兵,但派出的探马却回报:王龁已阵亡,信陵部队正在向郏州开进。李信一想:王龁已葬身繁阳,自己的援救任务毫无意义用一万军拦阻对方几十万更是痴人说梦、螳臂当车,便决定保存实力,回去与蒙骜共同对敌。

蒙骜最担心的事情终于出现,信陵君果然率大军来援郏州,魏军又已乘隙入城,现在给他留下的唯一机会是消灭景阳,虽“失之东隅”,总算还能“收之桑榆”,但必须速战速决,争取在信陵大军到达之前这两、三天内解决战斗,这当然不能再想独吞,必须得到桓齮的帮助。

可是桓齮不同意:“与楚大战后马上就得迎战信陵大军,咱们还有喘息的时间吗?”他没好意思直接指责蒙骜贪功。

桓齮问的不无道理,可蒙骜还有坚持的理由:“留下楚军,我们与信陵君交战时他必从侧面击我,双向迎敌非常不利,何况卫庆也必出郏州策应,则我军危矣!”

桓齮一想,这仗果然不好打,他脑子转弯比较慢,只得问蒙骜:“那就依你,打景阳?”

蒙骜见桓齮依从了自己当然高兴,不过也得考虑怎样保存自己的后继力量,做迎战信陵部队的准备,原定的作战计划还需调整。

就在这时王翦也率五万军开到郏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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