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小队离开战地有一个月了,原来感到是热点的地区,突然平静下来,似乎几方都在克制。
可实际是暗流涌动,吃了几次亏的对方,改变了方式,收敛锋芒,变得隐匿起来。有什么阴谋诡计呢?这就需要小队出动兵力到现地侦察。当然从现在开始,这样的任务正式转到小队承担了,形势要求驻缅独立大队完全脱出执行此类任务,尽量在施工区活动,不授予他人口实。
以小股兵力监视他国特工在缅甸搅局的任务是迫切的和重要的,不仅关乎输油管线建设的安全,更关乎国家在该地区的战略策划和国家的安全。事关全局就是大事,我们最基层的人员并不是十分了解上级的考虑,却须坚决执行命令和完成好任务。
这次入缅,上级要求我们一班必须习惯脱离独立大队管辖后的隶属关系,坚决杜绝遇到需要紧急支援时去找老单位求助的念头。我们的任务是由某个代号通过电台发出的电波指示下达,而我们也是靠远程电台与上级保持联系,其它的就全靠我们自己。
原来是参加秘密行动,现在我们本身就是秘密的。意识到“秘密”这两个字的含义和严肃,是上级对小队每个成员的要求。对于我们一班大部分队员而言,不仅是纪律约束,而且是思想负担。可以想得出,比如伍磐固,作为一个刚退役的士兵,正在考虑回村后怎么侍弄自己的责任田,拿出了一部分复员费买了种子,留一部分准备结婚,便在一纸命令下重回部队,以为就几天的事,责任田的活计就没交代,冬天嘛,也没什么可交代的然后是急匆匆的出国、打仗,打了一年打成个职业兵,责任田和种子全泡汤了忽然之间又“华丽”变身,成了秘密作战小队的一员,似乎进入了漫漫无期的专在山野偏僻处行动的“刑徒”,“难道自己一生就在荒山野岭间度过?”生出如此想也算正常!
好在部队把我们培养出的军人素质不错,特训后期的政治教育也给我们打了思想预防针,虽然转变了身份,但任务、环境没什么变化,再次出动也没什么波动。
如果要说我们没有一点思想波动,那是不可能的,不说将会长期处于作战状态,就是长期在那艰苦卓绝的自然环境中,在我们心里也多是负面的印象。整日价野餐露营,再好的身体也禁不住不是?在最排斥的人中,当属我为最,别说我当个副队长,这真不是我的追求。我已不像父亲,那时是没的选,当兵光荣能吃饱饭。轮到我,干什么不能,在哪里生活不能?不多牢骚了,还是当好兵,打好仗,完成好任务,凭着一个革命军人的自觉了。
派出一班出动侦察,由队长徐楠带队,队部翻译蒙自加入。队长是个老特战队员,多次进入过缅甸,有在战地行动的经验,有关说他是个“内行”。一上路,徐队长的能力就显现出来,走得甚是顺当。
我们一班与新来人员的了解和磨合也是在行军路上实现的,让我对他俩的能力和品行满意,班中战士也与他们渐渐熟悉与默契了。在作战环境下此点很重要,都是老兵了,这是基本觉悟。
我们12人中有10人都是在缅甸行动的老手,只带二个对环境陌生的战友,还是容易的。徐队长带蒙自走在队伍前头,我让谭军作为小队首个队员跟在队长后面,嘱咐他注意力放在支援队长上,保证小队行军的事交给我,而我则和司、刘二人走在队伍的后面,由我带着他们熟悉缅甸的地形环境和在缅内地行动时一般需要了解的东西。
司时杉、刘圭听了建队时大校的一番话后,便开始观察我和我们一班的战友,看看究竟我们有啥能耐立下了大校所说的大功。而在我给他们介绍了山岳丛林行动的各方面知识和规律后,二人即对我刮目相看,知道我在这样地形上作战就是吃透了丛林的地形特点,能选择最合适的行动方式。
司时杉、刘圭虽然是老特战队员,但还是初次进入缅甸,面对走进去的广袤森林,看到树冠层层叠叠、密不透风,各种不同科目属的植物密密麻麻生长在一起,铺满林间空地,各种各样粗细不均的藤条横七竖八的相互纠缠,如同一张蜘蛛网般,在树木与树木之间不断伸展,林间空地上,生命力旺盛的灌木终年郁郁葱葱,诸般原始森林的景况,也让他们感到有的可学。
然而,密林间的气温和气压令他们很不舒服,憋闷、压抑,要想取得行动自由,尽快适应这陌生的自然环境也不大容易。他们时常迈着沉重的步子跟着我们这些习惯于原始森林的老兵,呼吸粗重,汗水透衣,一副难过的样子。但他们意志力是很强的,紧跟着我们,保持着战斗队形。
同时我们的吃苦耐劳也让他们吃惊,“自己遇到了什么人,铁人么?”“怎么他们不觉这里的气候环境难以忍受么?”在他们的感叹中,知道班里的其他同志都是普通战士,接受特战训练不久,做到这样的程度,全是靠在缅甸森林中熬出来的、打出来的意志。
虽然缅甸一年四季气温变化不大,可是冬日的深夜,丛林里温度下降得很快,潮湿的空气凝结成淡淡的雾气,湿漉漉的衣服也令司时杉、刘圭二人十分难受,阴冷、湿寒,久经锻炼的老特战队员在实战条件下,不免心理压力颇大,平常不为他们在意的外界环境这时却让他们感到吃了苦头。
在这片人迹罕至的原始森林中,除了深夜觅食的小动物,没有其他生命存在。深夜了,林中山间格外地静,如果太安静了,人就受不了,感到害怕和不安。这是人的本能反应。司、刘二位虽然还不至于如此,但他们表现得十分紧张,浑身绷紧。气温很低,他们却流了不少的汗。
我们这个队伍仍在继续前进,企望在天明前可以渗透到割据武装盘踞的地区,他们二人只有在战斗中熟悉山林、熟悉作战。
小队出动的任务是侦察,主要是监视,防范对方对我施工区的阴谋,兼顾了解在三不管地带内的各种武装背后的外国背景,找到更确凿的外国特工或武装人员参与的证据。为此,全班配备了五个大小不等的望远镜和三台数码照相机;而携带的武器则基本是日式的,有一支精射步枪、二支89自动步枪、三支9短冲、二支64式步枪、一挺62式机枪和单兵火箭,一支狙击步枪。我除了精制手枪还带了230手枪。
使用日式武器,不无嘲讽对手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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