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考验不是最难熬的,一跳而已,只要有时间,我们都会想明白的致命的是那种人为制造的紧张。

特训的时间不长,但也有足够的时间让我们饱尝一种内心的煎熬,就是对小队前途的考虑。或许不是每个队员都有,比如蒙自。而对我却是格外深刻,队员们都是我带他们走上这条路的,我对他们有份责任啊!

对我们小队进行特训,10人回到国内的单独安排的特训,应该别具意义,开始的时候确实让我们感到吃惊。我们十分清楚我们小队里有8个是预备役转服现役的,历经一年的境外战争后,其中部分士兵到了该考虑退出现役的时候。在频繁作战后,不是撤到后方休息等候复员,却继续增加训练,还是高强度的特战训练,似乎这不符合逻辑。

按照我的理解,不是我自己和老路、谭军,因为我们已经提干授予军衔,而是曹迪、伍磐固、汝明礼、戴精国、郭章五人,作为士兵的他们应该不会长久服役,应该安排他们退出现役,回国回家。即使是吕丰服役期也到了,根据新的服役条例,士兵不晋升士官,是不会安排超期服役的。

可是偏偏没有任何让他们退出部队的迹象!

“这是为什么呢?”训练之余我们都在思索着这个问题。

应该说,到了特战大队,我们的待遇好的不得了,和在缅甸的独立大队时是天壤之别,吃的是特战大队的训练灶,顿顿都是高蛋白、高营养的餐食,餐后还发给我们水果、巧克力、维生素等食品。除了烟酒外,部队能发的基本都有了,这是我们想象不到的待遇。

最让我们高兴的是训练后,能洗个热水澡,让我们不仅能够清洁,而且也能通过热水的冲洗得到身体的放松。在战地,结束一天的侦察活动,到了晚上,队员带着湿腻的汗水穿着阴冷的衣服坐在一棵大树之下夜宿,不会有什么身体的放松,而是过劳后身体的垮下。

现在一切都好,却是被严格与特战大队的人员隔离开,除了陈副大队长和带我们的教员,我们没有与大队干部战士接触的机会,就连吃饭也是在一个小的餐厅,我们自己单独吃。

队员都说:“噢,可算过上了好日子。”几个农村出来的战士这一辈子大概都没过过如此好的生活。

我们在这里的一切都透着奇怪和特殊,连我们自己都纳闷了。军队活动不是整体的事吗?为什么我们要单独训练?我们都在猜!

我个人认为上级这样做,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的安排,所以私下我曾和路毕邦、谭军交谈过,向他俩说了我的判断:我们这样重点训练,上级一定对我们这个小队有进一步安排,现在你们已经成为军官,恐怕你们不会很快退出现役,还会和我继续战斗在前线。

我问了:“如果上级对我们做出某种安排,你们怎么考虑,有什么想法?”

老路是条汉子,听我这样说,表示:“队长,和你打仗快一年了,没说的,还愿意和你和大家一起战斗。反正我即使是一个军官了,但你是中尉,我是少尉,不会轻易改变隶属关系的。”

路毕邦不愧是个老兵!他有着准确的判断。

21岁的谭军重服现役就是为了参加战斗,打了近一年的仗算是对得起自己了。来特战大队前,他已经有快要回家的感觉,没想到上级让他当了军官,还安排我们小队进行高难度的特战训练,在他眼里这是让我们转行的苗头。

“到底在作战部队该不该长期干呢?”他心里没有底,受到不能通信的限制,他也无法同自己的父亲商量,这时已经抱着听天由命的心态了。说到底,能够成为军官他也不得不在部队长干。

“晨旭,我们都提干了,肯定都得长干。我呢?还不好下决心,怕是也由不得我来决定去留啊!”作为一个军人的后代,他是有这样的觉悟的,军队让他继续从军,他不会打退堂鼓的。

我嘱咐了他们,我们这个小队来之不易,每个队员都是打出来的,都是汉子,都是英雄,不管最后上级如何安排,我们三个骨干都要把队员带好,把这次训练完成好。

二人先后对我说:“队长,不用你嘱咐,我一定是你的合格副队长。”“晨旭,我们是好哥们,也是生死的战友,只要我们在一个锅里吃饭,你就该信任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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