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无殇已经卸下铠甲,坐在榻边扒靴子,此时梁栋来报,墨度在外头有急事求见。

卫无殇眼波一转,不晓得墨度有什么急事来找他,不过他还是叫他进来。

一方面,是因为墨度是古青带来的人另一方面,北凉前些日子有密报传来,太子与北凉皇帝不合,不知去向。

对于这个墨度,他表面上客气有加,实则在暗中监视。这个人,风度举止不管怎么掩饰,都掩饰不住他一身的清贵高华。

这人为何偏偏跑到凉州城,为何偏偏被古青救治?

这其中到底是偶然还是巧合,他不得而知。

且他来了之后,古青就三番五次被人下药,这里头的关节,他不能不注意。

作为一个领兵统帅的将领,有任何的蛛丝马迹,他都不能放过。

卫无殇在男女之事上简直是一窍不通,可对于这些军务上的事情,他却心细如发。

墨度急匆匆地闯进来,见卫无殇正要脱衣睡觉,急得也顾不上行礼,青筋直冒地嚷嚷着,“你还睡得下?你那小白脸都欺负到我头上了。”

卫无殇愣了下,旋即明白过来他说的是谁。

其实他喜欢古青早就不是什么秘密,是个细心人都看得出来。

墨度天天在他们身边,自然看得出来。

卫无殇也不在乎,只问,“怎么?”

墨度气得有些口不择言,“你跟我去不就知道了?”

见卫无殇还坐着不动,他急得上前一把抓起卫无殇的手腕,“你还磨蹭个什么劲儿?再迟一会子,生米都煮成熟饭了。”

卫无殇这下真的急了,他万没料到古青竟然这般风流,这才几日,又喜欢上丹霞了?

他忙趿拉着鞋,跟墨度急急地去了。

一路上,墨度已经跟他告过状了,什么古青夜半三更带着丹霞洗鸳鸯浴啊,什么古青又钻进丹霞的马车搞“车震”啦……

卫无殇越听面色越发铁青,虽然他想过放手,但见古青对蕊香冷冷淡淡的,对银欢又爱答不理的,他心里就好受些。

谁知这家伙对丹霞竟然这般按捺不住,这让他一颗火热滚烫的心怎么受得了?

何况,这是在行军途中,怎能荒唐儿戏?

对,行军途中,不能乱搞男女关系!

卫无殇想到这个理由,只觉得理直气壮起来。

他身为统军将领,难道不能管这些龌龊事儿吗?

两个男人就这样,为了各自心爱的人,手拉手,冲向丹霞的小马车。

“青儿……”

“丹霞……”

两个男人在外头隔着帘子轻声喊着,虽说心里有诸多不甘,但为了心爱的人,他们还是极力克制,不敢去挑那垂下来的车帘。

古青和丹霞一边一个躺在车内铺了软垫的长椅上睡得正香,晚上洗了个痛快,身子凉爽了,回到车上两人又说了一会子体己话,实在困得忍不住才睡着,这会子哪里会醒?

两个人接连叫了几声,不见动静,想要挑开帘子往里头看,又没那个胆量。万一看到什么不忍目睹的,又怕自己接受不了。

夜深人静,他们又怕自己动静太大,引来巡逻的岗哨。两个大男人就那么靠在马车边,小心翼翼地探听着马车内有没有声响。

只是听了一会子,好似听见几声深长的呼吸声,连个呼噜响都听不见。

“这是,睡着了?”墨度很不确定,这两个人一路上携手回来,别提多欢喜了,走路几乎都是雀跃不已的,怎么回来这么一会儿就睡着了?他去卫无殇的营帐拉着卫无殇赶过来,也不过用了一刻吧?

卫无殇也是纳闷,这两人莫不是在外头吃了“野食”了,回来一会子就睡得这么死?

“怎么没有呼噜?”卫无殇听了半天,越发纳闷:在他们军营里,男人们睡觉都是呼噜声臭屁声震天响的,可是在丹霞的小马车外,却只有几声轻浅的呼吸声。

这真是闹不懂了,也许正如古青所说的,她身子弱,好多地方都跟男人不同,比如每个月都会流血,比如睡觉不会打呼噜……

卫无殇这般想着,觉得还真像那么回事了。

而墨度比卫无殇更为担心,毕竟丹霞是个女子,再怎么着也是她吃亏。只是他竖起耳朵听了一阵子,也不见那马车里有什么暧昧的声音,更不见那车身摇晃,他的心顿时就乱了。

难道是他发现地太晚,两个人已经结束,还是在外边洗澡的时候,就搞完了?

他越想越觉得心肝肺都揪在一处,如烈火焚身一般,烧得他都要狂躁了。

两个大男人在黑暗中各自胡乱猜测着,却都不敢有大的动作。

最后,两人索性蹲在马车边,期待车内的人醒来。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那天边的启明星都亮起来了。

古青方才被尿憋醒,悠悠醒转,揉揉惺忪的睡眼,打算起来方便一下。

她见丹霞睡得熟,也没叫她。自己则挑起窗帘朝外看了眼,发现外头一片静谧,连个人影都不见,于是放心地钻出马车,想蹲在马车边方便的。

谁知在车辕上刚一伸腿,正要跳下来时,她忽觉脚底下踩着个什么东西,吓得她小心肝哆嗦了下,尿意都给憋回去了。

正要把腿缩回去,就见脚底下那东西“迎风长”,竟然跟竹笋一样慢慢往上冒,一直“长”到超过马车顶了,而且杵在她面前,像个人一样。

这下子可把古青给吓坏了,就听她“嗷”地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连滚带爬地往马车里钻。

丹霞不知道出了什么事儿,听见声音一骨碌就从长椅上翻身起来,动作太快,椅子太窄,她竟然一下子滚落到车厢内,头磕在古青睡的长椅的一角,磕得眼前金星直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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