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青两脚定定地站着,身子往下坠,似乎不胜酒力,“不去,车上更热。”
两个人一个拉一个坠,僵持不下。
士兵们都看不下去了,都觉得古青不识好歹,这等美色当前,这家伙还这么矫情?
两个人拉锯了一会儿,蕊香有些着急,虽然古青是她正儿八经的相公,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儿,这般拉扯着脸上也十分过不去啊。
她咬咬牙,不顾小腹的隐隐坠痛,拼命使上浑身的力气,想把古青拽到马车上。
也不知道是力气使大了些,还是肚子憋着气,反正众人就听见一阵“噗噗”的声响从蕊香身后发出,听上去,跟放屁一样。
士兵们先还以为自己听错了,可当又一串噗噗声发出,还伴随着扑鼻的臭味时,他们都明白是怎么回事儿了。
这不是蕊香放的屁还能是谁?
于是,他们看向蕊香的眼神,暧昧、嘲笑,都觉得这么美的人儿在大家伙面前竟然放出屁来,实在是不可思议。
听着一阵阵抑制不住的噗噗声,以及闻着空气中熏死人的臭味,蕊香真恨不得找条地缝钻进去。
她站在那里,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张俏脸红得能滴出血来,真是想死的心都有了。
古青顺势抽出手来,站直身子,对着空气挥挥手,睁着一双懵懂的眼神,似乎什么都不懂,“什么味儿?”
蕊香羞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觉得肚子里似有千军万马在奔,就怕自己稍稍一使劲儿再出丑。
可是她又怕古青等会儿发作了不好收场,就又去拉古青,“相公,我不大舒服,你陪我……”
话音未落,又是“噗噗”一串响屁。
古青忍住笑,装模作样地攥住她的腕子,忽然高叫一声,“呀,你这脉象……?”
这留一半说一半的话,成功地把所有人的胃口都吊起来了,众人都把目光投向她们两人,不知这小大夫又发现了什么惊天的大秘密。
心中有鬼的蕊香本就怕这个,只怪她太过自信,以为古青喝了下药的水之后,脑子昏沉沉的没这个本事,谁知她一嗓子喊出来,又没说出个所以然,她那一颗小心脏顿时就怦怦乱跳个不止。
正当大家伙儿卯足劲儿伸长脖子等古青放大招时,前头忽然有人高喝一声,“你们都做什么?”
是梁栋的声音。
古青顺着众人的目光看过去,就见对面,梁栋领着亲随开出一条道儿来,他身后,卫无殇一身银白色的铠甲,陪着一身朱紫锦袍的太子刘璜,正徐徐朝她们走来。
原来一天没见,卫无殇去接太子去了。
刘璜脸上似笑非笑,卫无殇则面无表情,只是在看见古青时,那眸中分明有一丝丝的关切一闪而过。
蕊香顿时如临大敌,死命拽着古青的手不松,“相公,咱快走吧,别扰了太子殿下和卫将军的雅兴。”
“嗯,走不动,头疼。”古青晃悠着身子,一手捂着脑袋,一手压住蕊香的腕子,“你,你这脉象,脉滑而快……”
她没说什么症候,士兵们也听不大懂,纷纷琢磨,“这脉滑而快是什么病?”
古青故意留了话头,反正军中有好几个大夫,这样的脉象,是个大夫都能知道什么事儿。
蕊香急得都快哭了,见刘璜和卫无殇越走越近,都看见她们了,自然不能再逃,只得夹着腿憋着气蹲身子行礼。无奈腹中浊气太浓,这么一蹲,就听一串噗噗的响屁脆响清晰。
刘璜面色一变,后退两步,海公公用拂尘还对着空气挥了挥。
卫无殇则不动声色地看了古青一眼,眼中闪过意味不明的光芒。
刘璜自然受不了这么腌臢的气味,当即挥手让蕊香离开,“赶紧走,赶紧走……”
蕊香再也顾不上其他,捂着脸起身一瘸一拐地跑走了,那狼狈样,真是看得古青十分愉悦。
一开始她还觉得自己愧对人家,想方设法怎么补偿她呢,可谁知这女人一点儿都不老实,给她下药不说,还跟别的人珠胎暗结,为了掩盖事实,又对她下手。
她不发威,把她当病猫了是吗?
不是她心狠手辣,她也是个有原则的人,不会一味忍让,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
蕊香今天在众人面前出尽了丑,日后她也有理由休了她,太子刘璜也不会说什么了吧?毕竟,给人家赐了这样一个媳妇,也实在是说不过去。
一举两得,虽然手段不大光明,不过也是被逼无奈,古青倒没有多少自责。
卫无殇见她面色有些发白,身子摇摇晃晃的,十分心疼,就走上前特意搀了她一把,“你怎么了?”
古青顺着他的力道站稳,看了刘璜一眼,才道,“刚蕊香给我喝了一碗茶,觉得头有些昏。”
卫无殇一听这话,面色大变。上次蕊香给古青下了媚药,有多难受,他是亲眼所见,当时他气得就想一刀结果了蕊香的,可古青怕那是太子殿下赐的人,硬拦下他。
如今那女人又故伎重演,他怎能不恨得牙根发痒?
他也顾不得蕊香是谁赐的了,转身就对刘璜抱拳道,“殿下,容臣杀了那个贱妇!”
刘璜瞟了古青一眼,慢条斯理地弹弹衣角上并不存在的灰尘,正一正发髻上端端正正的紫金冠,才慢慢道,“你没听古大夫说那女人脉滑而快吗?”
方才古青对着众士兵们说过的话,刘璜已经听见了。士兵们不懂那是什么脉象,自小就在皇宫长大的刘璜可是知晓的。
卫无殇脸色很难看,心里又酸又涩,想想这是古青的家务事儿,还是得交给古青来做主的。
于是他艰难转头,一双寒星般的眸子似乎浸染上无限的酸楚,看得古青心里发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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