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布鲁吉的神情似乎在透露着失望,在切了会儿食材后,苦笑道:“可惜…没什么用的,现在的人是不会看到这些的。他们在乎的是,在某一个行业究竟能做到何种高度,以及能攀升到何种的地位,会得再多,我还是一个半吊子医生。”
不曾想随便夸他一句也能引来如此的见解,其实西斯莱雅可完全没这么觉得。她连忙解释道:“不!不是这样的!我跟他们不一样!我觉得你很棒!真的!”
布鲁吉的眼神中浮现出一丝欣喜。他认为,也许西斯莱雅已经得到了一切,回过头来,即使她的另一边不够优秀也没关系。如果换作常人,女方的另一半只要有足够的财力,即便他什么都不会,这也可以算做优秀。
食材准备得差不多了,他将食材一份份地摆了出来,并拍了拍手。
“看这里!看这里!来!这位美丽的小姐,想吃些什么?”
西斯莱雅忍俊不禁,她看了看食材后,短促有力地拍了拍小推车,高举起手,“我要猪扒饭!”
布鲁吉开始用小砂锅煮着稻米,一边切着肉,并用各色各式的调味料与酱料涂匀,再用手揉捏了起来,最后刷上蜂蜜,用铁签串住,架在炭火上烤。
趁这个时间,他随手挑了几样蔬菜,涂上剩余的酱料同样烤了起来,霎时间发出了奇香。
他将小砂锅的盖子打开,伴随着冲天的香气,他将烤肉与烤蔬菜切好,码在米饭上。再用一块铁板煎了个荷包蛋,大功告成。
“这位美丽的小姐,您看尝尝看,还喜欢吗?”
西斯莱雅见那肉被烤得色泽动人,且泛着红亮的光泽,配合着米饭的热气,将烤肉,蔬菜,荷包蛋的香气一同升腾而起,细细嗅来,宛如多种香气共同奏响的共鸣曲。
“这是?”
布鲁吉凝神定志,眼神中带着些许骄傲,答道:“黯然销魂饭……”
她一个没忍住便笑了起来,“哈哈哈,叉烧饭就是叉烧饭,加个荷包蛋不过二十几纳西尔一碗,黯什么然,销什么魂呐。”
突然,西斯莱雅想起了什么,表情从喜转悲,幽幽地说道:“知道吗……布鲁吉,你是第二个单独为我下厨的人……”说着,她大口大口吃了起来,在将嘴塞满后,将头扭到一边,捂着眼睛,随之便抽泣了起来。
“布鲁吉……我九岁就被拐卖了,十岁就进了瓦纳卡尔布。当时我的老大,布里斯,他在我十岁生日的时候也是这样,那碗猪扒饭吃得我终身难忘。那是除了家人之外第一次有人为我下厨,之后我才知道,从不下厨的老大,炸废掉了很多的猪排,才亲手做出了那份最完美的。而所有的失败品却让其他成员吃掉了。我的老大……他教了我十六年,也陪了我十六年,他就在我坐上瓦纳卡尔布头把交椅的前半个月离开了我,他……他没能看着我走到今天,他…他……”讲到这里,西斯莱雅转过身去,不争气地抹起了眼泪。
沉默许久之后,西斯莱雅转过身来,只见她的眼角泛起红晕,那份饭也在冷风的吹动下失去了温度。她抄起勺子,大口大口向嘴中送着米饭。没过一会儿,她的泪水再次滑落,顺着脸庞滴到了碗中。
“好吃……好吃……为什么这么好吃,为什么要让我吃到这么好吃的东西,我要是以后吃不到了该怎么办……布鲁吉你个混蛋,我…我饶不了你……”西斯莱雅一边咽着米饭一边说着,时不时还偷瞄向布鲁吉。而现在,她已无暇顾及形象,就连碗边的肉汁也被她舔得一干二净。
西斯莱雅放下碗,抹干眼泪,嘴角重新挂起笑容,装作无事般问道:“为什么我会流泪呢……”
“是洋葱,我加了洋葱……”
布鲁吉坐到她的身边,深情地望着她,用手轻轻抚摸着她晕满泪水的眼角。
“如果你愿意的话,我愿为你下一辈子的厨,每天都不重样,直到你不愿吃为止……”
西斯莱雅的脑海中仿佛闪过电光,直至这时她才清楚,她原来真正需要的是爱情,相比之下,如今得到的地位和一切都是那么的不值一提。她甚至在幻想,如果她是个普通人该有多好。
“布鲁吉……我……”西斯莱雅犹豫着,她已经可以感觉得到,她真的到年龄了,当初为了权势地位不断奔波劳碌、独当一面的女王已经不复存在,如今变成了只肯为爱情折腰的信徒。
……
“完事了没!摊子在外面我睡不着!”大汉一脚踹开门,吵嚷了起来。
西斯莱雅与布鲁吉被吓了一跳,尤其是布鲁吉,他猛然转过头去,惊恐地看着那个大汉。而西斯莱雅则猛然清醒了过来,她疯狂地甩了甩头,一想起刚才所想之事就觉得后怕,她差点就沦陷了,多亏了这位大哥。想到这儿,她便不由得浑身抖动了起来,冷战不止,并偷偷地为那位大哥竖起了大拇指。
“金宝宝,我们走吧。”
大汉叫住了她,“哎,那个碗是你吃的不?”
西斯莱雅点了点头,继续拉着布鲁吉向外走去,而布鲁吉则瞪了那人一眼,不禁感叹,这时候出来搅什么局啊!这两千纳西尔不是白花了吗……
二人走远后,大汉见四下无人,拿起碗和勺子,呲溜呲溜地舔了起来,脸上不禁露出了猥琐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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