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怎么了?”顾孟泽远远的就看到齐瑶脸上的划伤,大步流星走过来推开断尘,一把扶住齐瑶。

断尘武功好,倒经得起毫无防备推搡,只是可惜了毕勤之心爱的茶具,被断尘衣角碰到,发出“砰……”的一声响,随着声音,齐瑶回头看了一眼,随即带着一种不知名的害怕,甩开顾孟泽扶她的手,后退了几步。

“公主……”顾孟泽伸手上前一步。

“你别碰我……”齐瑶抬起一只手,拒绝顾孟泽。“你让我一个人待一会儿。”说完齐瑶转身欲离去,顾孟泽准备跟着,齐瑶却再次说了句:“别跟着我。”

顾孟泽心中一沉,虽不明白齐瑶怎么了,但却十分害怕,他有一种失去什么的感受。可能是信任,也可能是人心。

齐瑶出了毕府,骑走了顾孟泽的马,断尘截了高竟的马,追赶而去。一路向东跑了很久,直到断尘追上的时候,齐瑶已经坠马躺在地上不省人事。

齐瑶醒来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道瀑布,原来自己又来了绝生二院。

也不知是谁发现了这个地方,并建造了如此别致清雅的小院,这流水似乎能洗去心中万千愁思,这声音似乎能驱赶脑子无数烦忧。

齐瑶披着头发靠窗而望,那天然雕饰的瀑布,那唱着调的水帘,比佛堂的木鱼声更让人静心。

瀑布下的深潭边有个熟悉的背影,原来是断尘,他光着上身,右手拿着一根削尖的竹子,左手时不时地拉起掉下的裤腿。齐瑶倒不奇怪他在佛门圣地杀生,因为断尘一向不信,齐瑶奇怪的是他为何浑身都是伤疤?

晚上的时候,断尘真的做了一条鱼,他非常自信的拿到齐瑶面前,让她品尝。见到那连五脏六腑都没去的一条整鱼,齐瑶只淡淡着笑说道:“这条鱼遇上我们算他倒霉。”

断尘全然不知,只把这话当做夸他了。

接着几日,齐瑶带着断尘游走山中,她告诉断尘,这种叶子呈锯齿状的是荠菜,可以用来食用这种叫涝蔺,是穷人家拿来下饭的佳品这是马齿笕,还是可以吃……

当断尘问她:“公主如何知道这些的?”那些往事与烦恼一下都涌上心头。本来她以为自己只是一个简单的,生在这山水之间平常人家的女儿,那些烦恼,只是做了一个可怕的梦,可现在不得不承认,自己是将梦境和现实弄反了。

这些都是上次与相丘在这绝生二院时,一梵和相修告诉她的,想到相修,就想到他竟在这,又不惜生命再次救了她。想到相修,自然而然想到过去的种种,想到自己数年来托付终身的顾孟泽,自己竟这般看不清他。

齐瑶在回院中的一路都在回忆与顾孟泽的相识、相持,那般美好之后怎又会那般不堪。

他与她那一夜,心甘情愿里却掺着龌龊。

她不理解,一个人怎么能心安理得的一直蒙骗别人,她不禁地停住脚步突然对断尘问道:“你可有事瞒过我?”

断尘一直享受着与齐瑶的这几天的美好光景,这一问,也打碎了他一切的虚幻。

“有!”断尘停下脚步,脸上那种幸福的表情一下消失。

本是随口一问,看他的表情,就知不同寻常。

断尘放下手中装满各种野菜的竹篓,面对着齐瑶,他举起双手,解着系在脑后的细绳,取下那戴了多年的冷玉面具,漏出一张久违的面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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