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为如此小心谨慎,顾孟泽是不会发现异常,但齐瑶似乎低估了顾孟泽的能力。
好在顾孟泽也因齐瑶私下见青芽儿而推迟了回府的速度,让他有机会让顾为腿伤的事情得以掩盖,毕竟这种弥天大谎经不起公开,更经不起盘根问底。
与白先生一同入府的还有个红衣女子,他们不是直接被带去见了顾为,而是被安排在偏厅等了半个时辰,直至见到刚从外忙完公事回府的顾孟泽,才被引路带去顾为的卧房。
房间里桌子上的一碗汤药冒着热气,药味浓烈,但还有一种味道逃不过白先生的鼻子,那是一种他闻到次数最多的味道血腥味!
这碗搁置的药显然是为了掩盖这间房子里的血腥味。
白先生做着和其他太医郎中一样的事情,望闻问切一一进行。
顾为在昏迷当中,整个身体瑟瑟发抖,额头冒着的汗时不时的流进头发里。
白先生解开绑在顾为腿上的白色止血布,那鲜红的颜色已经浸透整条白布,连被褥上都沾了很大一块。
红衣将药箱打开,熟悉地为白先生递过一件又一件的工具。红衣从旁协助白先生,让白先生整个绑扎变得得心应手,做起来事半功倍,也就小半个时辰,白先生就重新为顾为上好了药,矫正了骨位。
“先生!”顾孟泽一脸担心,“犬子这条腿,可还有得治?”
“侯爷请放心,草民曾在军队里见过比世子严重千百倍的情况,这点小小的挫伤骨折,草民还是有信心。”白先生取手投足明明很谦卑,但说出的话不是那么回事。
不过,顾孟泽依旧温厚模样,有着一个慈父该有担忧,也有着主人该有的礼貌。
“先生一路辛苦。李信,去安排客房,好生照顾客人。”李信快速地出现后,顾孟泽继续对白先生道:“先生初来齐都,衣食住行有何需要,不需要客气,尽管吩咐。”
白先生依旧谦卑地道了谢,带着红衣跟着李信去了客房。
顾孟泽一直目送二人走远,目不斜视地唤了一声“杜张!”只见杜张从身后的柱子后走出来,手中握着剑,拱了拱手道:“公子!”
“看着这个人!不要打草惊蛇,有什么事情随时来报。”顾孟泽道。
“是!”杜张轻盈的身形在话落时,一同消失。
顾孟泽奔回顾为卧房,脸色突变,似是悲痛欲绝,又似是与人结了深仇大恨,他看着还在昏迷的顾为,紧张地紧紧握着拳头。
“侯爷不用担心。”曹神医不知从何冒出来,突然开口道:“白容与和我师出同门,凌云阁出来的人,都不差!”说这话时,曹神医一脸自豪。
顾孟泽回头,眼睛里含着血丝,板着一张吃人的脸:“为儿最好没事,否则管你什么凌云阁,我顾孟泽也会把它化为乌有。”
曹神医笑了笑,“侯爷别动怒,我也是迫不得已才假戏真做,断了世子的腿。您是聪明人,戏不做全了,一旦公主发现了一枝蒿的事情,侯爷的麻烦恐怕不会像现在这般简单了。”
“最好闭上你的嘴!”顾孟泽恼羞成怒,“不要以为你是在帮我,你不过是在帮你自己。背叛凌云阁无处容身时是我收留了你,连澹台思安将军发现你的秘密时,也是我利用齐雪为你挡了灾。你记住,只有我痛快了,你才有地方苟且偷生,若我不痛快,第一个饶不了你。”
曹神医瞬间变的窘迫,低头不语,但心中怒火中烧。
“咳咳咳……”顾为在床上咳嗽了起来。顾孟泽立即恢复慈眉善目的样子,看了一眼顾为,见他咳嗽完又睡死过去。
“你的药继续给世子服用,让他多睡会儿,也少点痛苦。”说到这,顾孟泽有点愧疚。
他疼爱这个儿子,但也不惜一次又一次利用顾为,就连这次,顾为这条残腿,都只是为了维护齐瑶对他的信任。若她发现这是苦肉计,发现齐笑真的是顾为所害,保不齐就会发现自己在其中教唆,说不好顾为会招供,说出本意是想陷害毕勤之,若这样,一枝蒿的秘密恐怕就保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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