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宗命案?还会有人受害吗?”

“只是预感而已。刘怀曼与胡承平的婚姻是不完整的,胡安平的童年也在他们脆弱的婚姻中度过。他的内心深处对那些破坏父母婚姻的人怀有极端的怨恨,所以他才会对自己两个后妈下毒手。

在这么多年以后,不知什么原因再次唤醒了他心底的恶魔,他再次拿起屠刀夺取了那个人的性命。

后来,就连胡紫卉也遭到他的毒手。接下来他如果还要继续报复的话,你猜他下一个要加害的人,是谁?”

孟九真惊讶地说:“胡承平?!”那个老人在娶下两房妻妾后,便亲手将他与刘怀曼的婚姻推向了地狱边缘。阿平若真想复仇,又如何会放过这个罪魁祸首?

“没错。鬼房的腥风血浪,都起源于当初他对妻子的背叛。”候温茂沉默了一阵,忽而缓缓询问道,“你愿意帮我这个忙吗?”

孟九真咬了咬嘴唇,不假思索道:“我帮你。”

弹指间,孟九真忽然有一种错觉。眼前的候温茂,不言不语,不啼不笑,几乎与孟九真八竿子打不着的人,与孟九真彼此间的脚步却在一次次地重叠。

孟九真他们宛如系着绳子行走在母亲大海的独木桥上,任其一方跌入母亲,都会连累着一同葬身巨浪。

姑父接到孟九真报平安的电话后,欣喜非凡。连连地对孟九真道歉,说什么以后再也不会来为难孟九真,还说鬼房的那幢住宅就不要去理它了,等住宅主人搬出去后,他会把那幢住宅倒腾出去,让孟九真永远也不要插手鬼房的命案。

孟九真微微一笑,嘴头上答应着姑父,手上正在慢慢地收拾着搬往住宅的行李。

阿平听说孟九真要过去居住极为吃惊,不过也没有过多言语。孟九真旁敲侧击地询问了一阵胡紫卉的病情,并约好下午三点就会到达住宅,恍惚间望向窗外,已是正午的太阳高高地悬在窗前的树杈上。

夏天的燥热在不知不觉地被习习的凉风清理褪去,清凉伴随着暑气的逃遁成为孟节的主流。天很高,云很白,空气中弥漫着清新,呼吸间满满的是舒适在穿梭。蝉鸣已经缓缓歇息,那花那草皆是如此恬静。皮肤浸泡在微微湿润的空气中,似乎每一寸的血管都在舒展开来。

阳光并不强烈,只不过在住宅的正前方依旧投下巨大的阴影,若不是蓝天白云在背后映衬,住宅便如守护坟墓的老人,生命的光华一点点地被剥离,死气沉沉又诡影森森。

没有人来迎接孟九真。孟九真站在铁栅门外按下门铃并专心地等待着。

铃声悠悠地传远,几个世纪那么漫长。

孟九真正想重新按一次,忽而旁边的草丛窸窸窣窣地一阵抖动,孟九真心中涌起诧异,忽然草丛中抖出了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砰”地一声倒在孟九真的脚边。

孟九真大惊失色,急急忙忙跑到她的身前,伸出手去想扶她起来。忽然眼前红影一闪挡住孟九真的视线,孟九真定睛一看,居然是一沓血淋淋的冥币!!!

下一秒,孟九真看到倒下的女人龇牙咧嘴地朝孟九真笑道:

“给你。”

乌发亮的长发垂落下来,却是一张狰狞的嘴脸。孟九真一下子认了出来:这是胡紫卉?!她不是失忆而已吗?为什么行为如此疯癫……

“妈妈,这是我的孝心,你……你一定要收下……妈妈……”

她的声音颤抖着,双肩颤抖着,全身上下都颤抖着。但是她的眼神却透出无比的坚定与执着,似乎还有些许闪烁的泪光在涌动。

“紫卉!”忽而一声呼喊划过耳膜。转身一看,便是宛彤匆匆忙忙地赶了过来,她赶到跟前,用力地将胡紫卉从地上拉起,随手拍落了对方身上的灰尘,充满歉意地朝孟九真笑笑:“真是对不住啊孟先生,她有些神智不清,趁着大家在守灵,她偷偷抢了一沓冥币就跑出来了。我们找了好久,这才到这儿找到她!”

孟九真惊异地说:“这冥币有皮怪啊,好像在流血!”

宛彤脸色一变,轻轻点了一下手上的冥币,放到鼻子闻了闻,皱眉道:“没有血腥味,只是普通的红色颜料吧?”

言罢她还略为悲伤地看向身边的胡紫卉,“而今你连这种恶趣味的事情都做出来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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