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蝎子已经奔到尽头,前面竖着一道木质围栏。看那雕像的光芒变弱,逐渐灰暗下去,怪鸟有了狙杀的空闲。
大蝎子双钳刨地往前一撑,铁头撞碎了围栏,破开大洞,他们从高空坠落,呼声大起。
“救命!阿宝救我!”
“叫!叫你个龟!喝!”
“镇定!镇定啊!调整身位,放松,全身放松,像在长廊时一样!”
在空中,怪鸟看准了机会发起猛烈进攻。李截调整身位靠近程杰,大喊了他的名字,程杰立即出脚对上,双双蹬开,前者伸手捞到一块碎木就往前拍,拍的怪鸟肉末纷飞。后者借力蹿出,左手拽住杨博士,右手拉住杨少宝,平衡重心。
“下降了!快拉开你们的衣服减速,快!”
“套!畜生撕坏了我的包!”杨博士感到后背一松,干粮、水袋全部飞走了。
“小张!快与李截汇合,坠地了!”杨少宝发起命令,手持枪托奋力挥打追击而来的怪鸟。
“明白!”小张开枪借后坐力与李截拉进,共同减速下降,两人滑翔卸力的手段不及程杰,只好伸手缠住蝎子的大足。
“bng!”一声沉闷大响,相当惊悚,大蝎子首先坠地,击起的狂沙不仅吹飞了怪鸟,还为五人提供一层缓冲。那时,纳米绳索几乎绷到最紧,回缩时把大蝎子扯得不断后退,它不想退,它极其不情愿,它伸起双钳砸入地里做抵抗,可它不会呼救,只能自己奋力抵抗。
众人钻出沙面,却见李截早已登上蝎子后背,爬到蝎子脑壳,嘶声呼喊
“刀给我!刀给我!刀”
小张忍着胸口的闷痛,抽出随身带的军刀投掷出去,总算忍不住吐出夹杂着泥沙的血水,糊道
“他的身手、忍耐力越来越强了,更可怕的是他比谁都机敏……”
李截跳到蝎子的左钳,接过军刀切割绳索,但绳索的坚韧程度超乎想象,一刀又接一刀却始终看不到裂痕。看那绳索还越绷越紧,李截红了眼,发了疯,不断挥砍
“割不断割不断割不断,割不断!”
“加油,兄弟。”
“加油啊!”
“年轻人,干他,盘他!”
忽然大蝎子一抖,李截险些跌落,左手挂着钳,右手握着刀,令人汗颜。怪鸟飞射过来蜇他的左臂,他握刀往上一挺刺穿鸟腹,然后抓住鸟爪,不管掌心被割穿,以爪子最锋利的部分挥去。
“啊”
“噗”的一声,绳子总算断开。也是在这时,大蝎子失去了平衡,右钳被带起,随着右钳离地,身体倾斜,绳子猛地一缩就把它抽离地面。
“不!”
李截被带上去,倒挂着左钳使劲往上爬,还没站稳,蝎子一钳子把他甩落。仰躺下坠,他眼睁睁地看着大蝎子弹了回去,再一次撞开围栏上了那艘大船,很大很大的船。
船上的雕像已彻底粉碎,千万只怪鸟扑向了大蝎子,后果不堪想象……李截满心的疑惑,就差最后一步了,就差最后一刀了,它是放弃了吗。
“如果它真的活了上千年,那也只是活了上千年而已,那些鸟却进化了上千年……”
“死定了。”
“套你猴子!”杨博士内心震痛,抓起一抔沙子往前甩,好受了一些,大骂
“为什么救我!你是哑巴吗?为什么?要走,好歹也来一声激烈的长啸吧!”
长啸?那生物完全不会,它只会默默地提起尾椎蜇上天空,引动四方闪电。长长的尾椎是棵老树,条条电弧是它的枝,化成灰烬的鸟开出朵朵奇花。
大船沉了。
一船一国度,千年千轮回。
“危险还没平息,我们得走。”
众人的状态都不甚良好,互相搀扶着走,他们撕碎衣服拋上天空做拖延,怪鸟似乎会机械性地撕碎有气味的物体。它们的戾鸣声传的很远,它们像极了催命的死神。
走了两公里,众人停靠在一株水桶般高大的仙人掌旁休息。杨博士已经昏昏欲睡了,依靠李截和杨少宝架着才站的稳,缺水使得他的嘴唇撕裂,上翻的破皮厚得像指甲盖,缺粮又使得他体力不支,头脑昏厥。
“水。”杨少宝找水,但自己的背包空了,杨博士的背包被撕坏了,李截的背包也在打斗时没了,程杰递来水袋,晃了晃,只有一小口。
“我们已经没有资源了。”
杨少宝把水袋递到杨博士嘴边,但后者推开了,他的声音沙哑、微弱,已经不像是声音
“你们……走吧,我满足了。”
这老头好像没有遗憾了,或者说身体及意志已经不支持他有遗憾了,小张立即接话
“一起走,我这儿的水多一些,还有一些干粮,大家分了。”
杨博士的双眼失去了神采,身体疲弱得像条即死的老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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