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蔼蔼,韩府朱漆大门敞开,韩爌父子正气秉然迈门而出。

站在门庭上,韩爌冷着脸,一双如鹰般锐利的双眼,斜睨四顾,镇定十足。

看得出来,这是一个见过世面的老男人。

而他的儿子韩斌,则逊色多了。

三丈开外,锦衣校尉肃杀威严,刀剑甲胄的寒光熠熠耀花他的双眼。

他们就仿佛凶残狂烈的猛兽,虎视眈眈的盯着眼前猎物,只待一声令下,便将血洗韩府。

只是……

他们虽然步步紧逼,银光闪闪的铠甲在空气中发出清脆的声响,将韩府围得水泄不通,犹如铁桶一般。

但未得许显纯号令,却也没有太大动作。

不过,那出鞘的刀,开弦的弓,足以让韩斌的心沉入深渊。

韩府完了!

要说人跟人不同,眼光格局不一,看的视角也不一样。

对于这些如狼似虎的锦衣校尉,韩爌却视而不见。

这些人,不过虾兵蟹将,看似凶猛,其实听令于人,无足轻重。

他的老眼,只紧紧盯着正中间能话事之人。

许显纯那大紫斗鱼服虽然刺眼,却不及他身边那位少年四爪龙袍耀眼。

那是亲王的服饰。

而这位略显稚嫩的少年,他也并不陌生。

因为,信王朱由检,原本是他计划中最重要的一环。

干掉天启小儿,扶植信王上位,不仅名正言顺,而且可以利益最大化。

当然了,让信王上位,并不是说他们二人之间关系有多好,只是容易掌控罢了。

一如当初十六岁登基的天启小儿,什么也不懂,还不是他们东林党人说了算。

多好!多美!

其实……

如果要说合适的人选,韩爌巴不得是几岁大的小孩子,那就堪称完美了。

不过,世间之事,未能尽善尽美。

诶,苛求了。

年轻人也不错,越年轻越好。

几句话下去,定能忽悠得他热血沸腾,以国士待之。

这点,韩爌相信自己一定能做到。

只是……现在或许有变数了。

韩爌微微眯起眼中,竟然发现信王脸上释放出张狂的气息,烈火焚烧般的双眸中里倾流而出的,分明是怒气冲冲。

他们之间并无私怨,这是怎么回事?

但是,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

“信王、许大人,突然造访韩府,不知所为何事呐?可是陛下想念老臣,让你们来接老夫进京?

只是,用得着如此大的阵势吗?吩咐行人司不就完事了吗?

说起来,老夫也有两年没见陛下,真是想早日一睹天颜呐。”

韩爌不愧宦海沉浮几十年的老官油子,现场气氛明明不对,他却好似看不懂一般,一脸诚恳之态,讲得好像真的一样。

只是……

对于韩爌这一套,许显纯显然看多了。

不到黄河心不死!

没有到最后时刻,这些东林党人永远跟你胡扯瞎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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