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爌双眉一皱,脸色一沉,隐隐动怒。

每临大事有静气!

他治家向来很严,讲究气度从容,决不允许府中之人毛毛躁躁,有失风度。

可惜,他很快就知道老管家慌张的原因了。

家宅已经被锦衣卫团团围住,东窗事发了。

“这不可能!”韩爌皱着眉头坐在椅中,讶然失色。

“韩家完了……”

韩斌被吓得瘫坐地上,喃喃自语。

就差没有大小便失禁。

“完什么完,想治老夫的罪,那得拿出确凿证据来。

否则,天下人不服!”

蓦然,韩爌须发皆张,拍着桌子厉声喝道。

没有真凭实据,任何人都不能定他的罪。

哪怕是天启皇帝!

毕竟,他不是阿猫阿狗,而是当朝的前首辅,泰昌皇帝留下来的顾命大臣。

否则,东林党人会四处声援,为他打抱不平,并导致天下舆情汹汹,进而一发而不可收拾。

况且,他不相信有人可以找到证据。

因为,他并没有下毒。

既然没下毒,何罪之有?

只不过,他是利用食物相克的原理,从中取巧罢了。

这个偏方,是他从天启四年首辅下台后,花费了整整三年时间,才偶然从民间术士得知。

并且,亲自用府中的奴仆用之试验,可谓煞费苦心呐!

为的,就是稳妥起见。

任谁,也不会窥之真相!

而这,就是他的底气,也是他敢于谋逆的原因。

“斌儿,随为父出去迎接恶客,老夫倒要看看,这些鹰犬能奈我何?”

说完,挥舞着袍袖,阴沉着脸往府外走去。

仿佛,他还是当年的那个首辅大人。

心惊胆战的韩斌看着老父义愤填膺一脸委屈的模样,看傻了眼。

自己和老父根本不在一个档次上啊!

完全没有可比性!

这操作简直神了!

若不是亲自参与了谋逆案,他一定认为父亲是无辜的。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

就看谁演得好啊!

一瞬间,他心思活泛起来,再也无先前的惶恐。

韩府外,信王朱由检在许显纯的搀扶下,全身酸麻踉跄爬下马背。

这一路上,不容易啊!

从初出京城策马飞扬的那股新鲜劲,到三天四夜马不停蹄连续奔驰,什么激情也整没了,剩下的,只有劳累和虚脱。

大腿内侧纵使垫了厚布,却依旧疼得火辣辣的。

没办法,谋逆乃重案要案,许显纯带着三百锦衣卫披星戴月,就是为了早日缉拿钦犯。

否则,若让人得到消息逃脱了,许显纯的罪责就大发了。

因为长时间控制缰绳,朱由检下马后搓揉着发酸的双手,许显纯则在一旁讨好的说道:

“信王乃天潢贵胄,此等肮脏之事,不劳您亲自动手。且一旁暂作休息,让小的们来。”

许显纯这绝不是客气话,而是实打实的在讨好朱由检。

一路上,他已经在力所能及的情况,无微不至地巴结着小老弟朱由检了。

要说起来,许显纯贵为锦衣卫指挥佥事,又是在魏公公领导下,锦衣卫声势正浓,一般的藩王他还真不看在眼里。

可信王朱由检不同,他不仅是亲王,最关键是作为陛下唯一的弟弟,天子对他宠爱有加。

甚至,还准许他开府建衙,从锦衣卫中任意抽调人员,组建肃奸司和谍报司。

这是重点。

陛下如此做法,分明是把锦衣卫一拆为二,相互制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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