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轩闻言,便问道“方才是本公子疏忽了,还不知先生大名,师从何处啊?”
话才说出口,赢轩便意识到自己这局输了半分。原本见白衣士子年纪轻轻,想要看看他的养气功夫如何,不曾想被白衣士子巧妙的避开,让赢轩说回正题。
不过饶是如此,赢轩也在狮峰龙井茶上面小小的露了一些肌肉,引起了白衣士子的重视。
“在下姓萧,双名上飞下鸿!”说完,萧飞鸿平静的脸上透出一丝骄傲的继续说道“老师张载,世人称谓横渠先生!”
“横渠先生!”
赢轩看着萧飞鸿,小声的惊呼道。
这个名字,无论是前世还是今生,赢轩都可谓如雷贯耳。他最出名的还是那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此四句话可谓空前绝后,道尽天下读书人的意义所在。
他的一些理论放在千年前与当时的观念可谓大相径庭,却在千年后得到肯定。
现如今,张载在宋国成立之初便提出横渠四句,激奋起了宋国读书人对读书的狂热,使得宋朝人才辈出,短短五年便有了历朝历代两朝的根基。
虽不身在朝野,其门徒却也遍布士林朝野,在宋国隐隐为第一大儒。
“以张载的人脉想要安置一个学生进入朝堂应该不算难事,为何此人还要在醉仙楼中展露才学引权贵注意?”赢轩在心中暗暗想道。
思来想去,赢轩只想到了两个缘由,可能是萧飞鸿想在踏上仕途之前在权贵面前展露才学,得到某个权贵认可以此进入党派。要不就是萧飞鸿虽然是张载学生,但其见地观念与张载大相径庭,不为张载所喜,故而不受张载待见。
但直到白衣士子肯接受自己邀请,晚上来这小院一聚,赢轩就可以十足的肯定萧飞鸿在张载的门庭下过得并不如意,要不然也不会来自己这么一个无权无势的质子碰运气。
赢轩脸上表现出一丝失望,故叹道“哎原来是张子的学生呀”
见赢轩脸上透着一丝失望,萧飞鸿心中微微一愣,便知其所想,却又问道“不知轩公子为何叹息?”
闻言,赢轩摇头一探,看了一眼萧飞鸿,自顾自的说道“先生应该能猜出我醉仙楼之所以经常办一些谈经论道的比赛,是想要收拢一些宋国人才吧。”
萧飞鸿点了点头,若是这点都不知道,他也根本不会出现在醉仙楼里和那青衣士子激辨。
“今日偶然听到先生的一番话,轩深有同感,本是想着请先生入我府以客卿之位待之,唯以重用,却不曾想原来先生是横渠先生之弟子,轩倒是求贤若渴,唐突先生了!”
听到赢轩的一番话,萧飞鸿暗暗为赢轩的坦率惊讶,更多的则是震惊。
萧飞鸿在醉仙楼的一番言论受到了青衣士子和众权贵的鄙夷,然而赢轩却只听了他一番话便愿意以客卿之位相待。这里可是宋国,赢轩身为秦国来宋的质子,但凭一番言论就收纳宋国士子,此举不得不说是魄力十足。
从方才的言谈举止中,萧飞鸿细细的打量着赢轩,他的言行举止之中透着与年龄极度不符的沉稳大气,行事却又颇为冒险激进,让萧飞鸿一时间捉摸不透。
赢轩一番话让萧飞鸿误以为赢轩打消了拜他为客卿的想法,连道“轩公子严重了,此次来京,飞鸿并未利用师友之宜行事,只想着凭借自己微薄的才学,在这万家灯火的汴京城里发些荧光。不料最先识光者,竟是公子。”
话才说完,萧飞鸿就意识到自己冲动了,仅凭赢轩的一句话,便把自己的底细交代了出来。
面对赢轩的时候,他青涩稚嫩的面容总会让萧飞鸿下意识的放松了提防,当他意识到这一切的时候,话却已经说出了口,此时的他,已然打心底的开始重视赢轩。
“既是如此,先生可愿于我谋事?”
原先,赢轩对萧飞鸿只存在一种欣赏的态度,说到底对他并未太过放在心上,但直到方才赢轩听到萧飞鸿的师门以后,心思顿时活络起来。
赢轩只有十个月的时间,但必须要将唐宋秦楚四国的分楼全部部署自己的人手,这无疑需要上百号人。眼下,赢轩身为质子出不了汴京城,对于人才招揽的事情难以做到,而萧飞鸿不同,他是张载的学生,即便出身寒门,即便其观念不为张载所喜,但趋利之人自是善于广交,即便只是泛泛之交,赢轩相信在他金钱帮助下,会有不少人替他办事。
萧飞鸿闻言心思也是活络起来,顿时明白赢轩对自己重视,和自己是张载的学生有不小的关系“公子是代表秦国,还是”
秦国让赢轩在宋国广纳人才,作为秦国的人才储备,萧飞鸿自是大感兴趣。若是赢轩,萧飞鸿自是不愿自断前程。因为萧飞鸿知道,赢轩哪怕再有潜力,也只是一个质于宋国的质子,连汴京城都难以踏出,萧飞鸿若是拜在这样的主子门下,无疑是自毁前程。
这个时代的一些规则就好像现代一样,萧飞鸿有着张载学生的身份,就好像有着北大的毕业证书,但他拿着这张证书入职一家毫无名气资历的小公司工作五年,当他在想要换到那些外企五百强时,考官看到他的年龄和资历时,他的学历也将被这段黑暗的历史打入深渊。
如果真的是那样,莫说萧飞鸿拉着那帮志趣相投的同窗好友投入赢轩门下,就连自己也会想都不想的掉头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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