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王应该不会对华茵怎么样。”揉了揉发麻且有点疼的胳膊,她平复着自己的心跳,慢慢说。
她不是为了安慰杨子枫才这样说,她确定自己不会看错,宣王看华茵的眼神,并不绝情,甚至可以说里面还有一丝连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情义在里面。
“为了那个位子,他什么事情做不出来,你到底帮不帮我救茵儿?”
杨子枫嘲讽一笑,丝毫不相信白千久所言。
“华茵肯定是要救的,可是我们不能冲动,最好先等等,看宣王意欲如何判惩华茵,这样才能随机应变。”
那被称为铁狱的牢房,白千久可没有那个自信把人救出且全身而退。
“难道就让茵儿一直待在那个潮湿不见天日的狱房里?她的身体还未痊愈,如何能承受的住那里的阴寒?”
闻言,白千久只沉默不语,一双明亮的眼眸在此时却是十分平静,不见一丝波澜。
她明白,如果不是没有办法,他怎么也不会寻到与他关系并不好的自己,可是,越是这样,越要冷静下来。
不然,华茵没有救出来,先要把自己折进去。
思忖一会儿,她沉吟道:“你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一会儿就去宣王府探探宣王的口风。”
刚说了一通,现在已经平静下来的杨子枫无奈的点了点头,心下虽然明白着急没用,可只要一想到华茵在那阴暗的牢房里,他就控制不住自己担忧的情绪。
白千久赶的巧,来到宣王府时,宣王正在用午膳,于是,管家就把她带到了前院大堂。
想来宣王这几日忙坏了,虽然贬了赵尚书,可是残留的其余人仍然不时兴点小浪。
白千久猜测,这次华茵入狱之事,极有可能就是那些人做的,目的也很明确,为的就是让宣王自断臂膀。
即使华茵到最后并没有被判罪,可是因为这件事也足以让她与宣王之间产生嫌隙,他们崩裂是早晚之事。
想到此,白千久也不得不感叹一下对方的手段,如果不用在华茵身上,她可赞一声高明,现在她只想唾他一口,阴险。
丫鬟送上茶水,退了出去,白千久喝了一口茶,抬眸间,便看到远处走来一人。
他身材颀长,着月白长袍,行走间宽大的衣袖随风而起,颇有一种隐者之风,淡金色的阳光洒在他的身上,让人看不清他的面容,更增加了几分朦胧之感。
渐行渐近,那模糊的面容逐渐出现在白千久的眼中,哪里还有什么隐者之风,身上分明满是上位者才有的傲然与压迫。
白千久起身认真的行过礼后,才站到了一旁。
宣王在上首坐下,手一扬,便道:“不用和我这么生分,像以前一样就可。”
“是。”白千久恭敬的应道,那微微躬着的身体俨然没有把他的话当真。
宣王只凝眸看了一眼,就移开了目光。
“王爷,我有重要的事情要向你禀告。”白千久上前几步,压着声音说。
“何事?”
白千久不语,只瞥了一眼门口立着的侍从,其意不言而明。
宣王挥手退了他们,白千久这才低声对宣王把白水城外可能驻有谭兵之事告诉了宣王。
他闻言,脸色顿时大变。
此事若真,那谭秋国的野心昭然若见,如今苍衍可谓是内忧未平外患又现。
“来人,去唤丞相到府一议。”
白千久摸摸鼻尖,眼里有了一丝莫名,她眼珠子一转,看着门外下人跑远。
“你是如何知道的?”宣王虽然震惊,却也不会失去尽信于她,因此有此一问,也未让她感到惊讶。
“回王爷,我一兄弟在京城做了点小买卖,恰逢前段时间回家乡祭祖,上街之余让他偶然得知此事,他唯恐那些谭兵攻破白水城践踏乡民,所以得知我在您府上办事,便告诉了我。”
宣王盯着她看了半响,没再说话。
白千久身板挺直,眼神清亮,丝毫没有撒谎之人该有的紧张、慌乱。
一盏茶后,丞相殷长生到了,他还是那副永远淡定如仙的模样,白净脸庞,眉眼俊俏,着了一身天蓝色长袍,可仍难掩其温润如玉的气质。
这样子的他,仿佛没有任何事情能在他心里划出波澜留下痕迹,克制的有些绝情,平静的让人害怕。
果然,宣王说了此事,他只淡淡的皱眉想了一下,便道:“王爷不必惊慌,直到现在白水城仍没有传来急奏,说明谭秋国另有所谋,绝不是简单的为了攻城伐地。”
宣王原就不是那种遇事就慌之人,因此,他想了一下,便道:“本王现在就去信一封让宁校尉加强戒备,同时再从赤城抽派兵马前去支援。”
“王爷,恐不妥,如果从赤城抽派兵马,怕是会惊动月显国。”一直站在后面的白千久突然插话道。
此言一出,宣王和丞相都沉默了。
确实月显国也虎视眈眈,如果让他得知此事,必然会趁机开战,和谭秋国一同吞了苍衍。
“那你说,该怎么办?”
闻言,正低头的白千久眼里划过一抹笑意,不过转瞬即逝,抬眸间她眼里满是认真道:“王爷,我有一法,不知该讲不该讲。”
“讲吧。”
“回王爷,我的办法是让华将军前往白水城相助于宁校尉。”
话音刚落,宣王的眼眸便暗了下来,同时殷长生也看向她,他虽没说话,可是眉头却缓和。
显然他也是认可此法的,只要让华茵悄悄前往,月显国就不会察觉。
但当白千久看向宣王时,他却摇头拒绝了,话语虽轻,可态度很坚决。
“不行,华茵不能去。”
白千久诧异睁大眼眸:“为什么?”
“朝中一半的大臣都要求严惩华茵,如果此时让她去白水城,那些大臣更加不会善罢甘休。”
之前朝堂全由赵尚书和前丞相王于柄把持,虽然王已亡,可是赵还在。
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虽然宣王极力打压赵尚书一派,可是他毕竟还没有登基,很多方面还多有限制。
此次华茵入狱一事,更让宣王明白,只有把权利牢牢掌握在手中,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之事,护自己想护之人。
因此,华茵绝对不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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