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瑛轻笑,“不会又是欠了青楼的银子吧。”
毕竟他们第一次相遇之时,也这般情形,只不过没被人打而已。
曲绛春清了清嗓子,“总之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后来,沈玉徹便考中了状元。”
他与沈玉徹第二次相遇是在沈玉徹中了状元游街之时碰到的,当时骑在马上风采无限的沈玉徹一眼便看到人群中凑热闹的曲绛春。
游街结束后,沈玉徹便提了天山一丈雪来找曲绛春饮酒,两人闲谈甚欢,饮了三天三夜,结为知交。
那是曲绛春第一次饮天山一丈雪,那是他平生喝过的最甘醇的酒,那也是他生平第一次醉酒。
“中了状元?我怎么没听过?”北宫瑛颇为惊讶。
若是这沈玉徹是状元,他怎未听闻过,而且状元又怎么来这偏远的地方做了州牧。
“因为那之后,战争开始,先皇与太子先后离世,家国巨变,乱世中,又有谁还记得这个状元呢?”说到此处曲绛春不禁有些伤怀。
“那后来呢?本是一介良才,应该留在京中才对。”
“他空有一腔报国热情,却遇上了您这位不理国事的皇上,他性格刚直,年少傲气,得罪了一些旧臣,眼见壮志难酬,心灰意冷之下便请愿去了秀州。”曲绛春说完深深叹息了一声。
沈玉徹南下秀州任职前夜,两人秉烛对酌了一整晚,曲绛春才知沈玉徹已对朝廷彻底失去了希望,他也不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了。
北宫瑛听完曲绛春的话呆木了片刻,“原是我辜负了他一片赤忱之心。”
北宫瑛万万没想到事情的最后竟然是这样,原以为皇叔执掌朝廷,只要有皇叔打理好朝政便可。
却不知即使是当初那样毫无作为的自己,也曾是一些人心中的期盼,一想到自己竟然辜负了那些人的信任,北宫瑛不禁更觉愧疚。
即使他放弃了自己,却仍有人还对他还抱有一丝期望,曾一次次逃避责任,这样的自己是何等的懦弱啊。
“只是没想到,现在的他会是这般模样,但我仍然相信这样的他绝不是真正的他。”曲绛春信誓旦旦道。
曾经的沈玉徹从不会路径烟花之地,更别说如现在这般,流连青楼了。
他相信他认识的沈玉徹绝非这样轻易便会抛弃初心的人。
“睡吧,明日再去秀州州牧府邸一趟。”北宫瑛心中百般滋味涌上心头,北宫瑛和衣躺上床。
那滴在瓦楞上的雨滴仿佛在一次次敲击着北宫瑛的心,令他辗转难眠。
曲绛春抱了一床被子在梨花榻上躺下,盯着那烛台上越来越短的红烛陷入沉思。
半睡半醒间,北宫瑛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转身看了看已熟睡的曲绛春,悄声起了身。
北宫瑛打开门,只见一抹灰色身影已经踏出了三夜坊,北宫瑛欲悄无声息下了楼跟了上去,哪知,等出了门,只见雨帘连天,那身影也早就不见,北宫瑛只得又悻悻回到房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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