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琅刚下了车来便褪去衣衫“扑通”一声滚进遥知早早备好的浴桶内。
她这一日又经历了太多过度悲喜如今一卸下劲儿来便觉得头脑昏沉四肢疲乏,只想着早些洗漱休息。
她正闭目养神间便见遥知匆匆忙忙进了屋子找她。
“姑娘,蝶香刚才传了话来说是最多不过五日四姑娘便要动手了。”
仰躺在层层氤氲白雾中的少女缓缓睁眼,“蝶香可说了她下一步要怎么做?”
遥知皱眉无奈摇头。
明琅见她这幅苦恼的模样,自己倒不是十分失落明莹一向小心谨慎步步为营若是说她对着普一相见的丫鬟便将全盘计划托出,那明琅反倒要暗自疑心是否是她假意散布消息偏自己落入圈套了。
少女微翘纤长的睫毛像是不胜水汽似的在空中轻颤着明琅沉吟半饷才叹了口气。
“可是,似乎来不及了呀。”
明琅屏气整个人潜入水下。她闭着眼睛可思路却逐渐清晰起来若是她不曾背负婚约倒也不急这一月半月的功夫。
可偏偏她如今已是圣上亲自赐婚的祁王妃。杨潜虽不曾逼迫催促过秦家可是明琅却也明白,等年节一过婚礼的一切都要提上日程了。
若是真再拖几日那她哪里还有如今这般行动自由呢?她还有太多的事要完成了,那封压死秦家的圣旨像是毒蛇一般暗自伺机攀咬的族姐
明琅想的入神,却不知肺部的空气早已消耗殆尽一不留神间她下意识地吸了口气。一大股温热的水流被她不设防的尽数吸入肺中。
遥知本在一边帮她归置衣物结果只听耳边一声“噗通”待她奔到浴桶边上时,便看见明琅一脸狼狈的趴在桶边大声咳嗽起来。
“姑娘这忽然是怎么了?”遥知被明琅涨红了脸咳嗽的架势吓了一大跳,她正准备说什么时,目光却在明琅捂在嘴上的手久久停留。
遥知眼睛瞪得滚圆,她清楚地感受得到自己嘴唇在不停颤动,可是用尽力气却说不出话来。
只见明琅白玉修长的手指间渐渐有层层叠叠的红色蔓延出来,先是指缝,再是手背,细长蜿蜒的血液像一条蛇一般在她的手背盘踞,最后化作一颗颗豆大粘稠的血珠滴落在浴桶里,被水稀释。
“姑娘姑娘别怕,奴婢去叫适雪适雪比我有办法适雪”
遥知从不知明琅竟会有咳血的毛病,她如今早已吓得六神无主,如今满脑子都想的是适雪比她有脑子有想法。她正转身要去叫适雪的时候,却发现手被人抓住。
明琅伸手抓住遥知的手,一双像黑夜里的星子的眸子坚定地望着她,语气里满是安抚,
“遥知,不碍事的,不要去找适雪,先将我扶出去。”
遥知望着自家姑娘,一双眼包满了泪,虽然颤抖着可仍旧听话将明琅从浴桶里搀出来。待遥知替她一切收拾妥当之后,明琅坐在床上也早已止了咳。
“遥知,答应我,今日之事只能我们两个知道好么?”
“即便是适雪,也不可以。”
遥知眼里只有明琅,无论明琅说什么她都是听话的。
如今遥知见明琅渐渐恢复如常之后,泪才敢落下来,她趴在明琅的膝头喃喃道,“那我就偷偷给姑娘请医生,姑娘不要怕,遥知肯定将姑娘养的白白胖胖的,决计不能再让姑娘受这种罪了。”
明琅淡淡笑笑,既不答应也不拒绝。她将遥知拉起来,“对了这么晚了,你还得去打点一番才好。”
“告诉蝶香,无论如何要明日都要引着莹姐去白鹭汀旁边的小院去。”
“我那份大礼,也该送出去了。”
“听说了么?白鹭汀旁边的院子里绑了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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