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嫣摇头,道:“都不是呢。”

“哦?那会是谁?”见自己猜的没一个准,沈天元不禁皱了眉,看着女儿,等答案。

“是那店老板的姨太太呢。因为那宝贝价值连城,店老板分外的小心,谁也不知道他房中有这么个箱子能藏东西,唯独只有那姨太太,因为能进房中,偶然就让她给瞧见了那个箱子,她虽不知道里面藏得是什么,但看那老板这般小心翼翼的,就知道里头必定是值钱的玩意儿。就趁那老板不备,偷偷开了箱子拿了东西。不过她运气也着实不济,还没来得及销赃呢,就被人给发现了,一下给抓个人赃并获。”

“竟有此事?”沈天元若有所思,随即问道:“后来如何了?”

“后来那姨太太就被打发去了老板家的宗祠,应当是家法处置了。”

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家里的女眷犯了事,送到宗祠去处置,要打要杀是死是活官府都是不能干涉的。

沈嫣和父亲说完这一桩闲事,就真的起身告退了。

才走到南轩门口,就听见沈天元在喊书童进去,吩咐了去把冯姨娘请过来。

沈嫣微微一笑,本还有点烦闷的心境忽然豁然开朗,抬头去寻那正在东升的日头,水玉般晶莹的眸子中,映出灼灼而明媚的亮光,在这初夏的清晨点染着无限的生机。

终于等来谢濯院试。院试就设在青州府,一共两场,足足考了四日。

沈姗前几日虽与谢濯闹得不欢而散,却并未因此生分,自打谢濯进了考场,她在家中却比那考生还要紧张。

沈嫣是知道谢濯这次考试必定榜首,因此她压根就不担心表哥发挥得如何,她陪着长姐的同时,也没少留意家中的变化。

算算日子,自从她那日从南轩请安回来后,就再也没见着冯姨娘出来蹦跶了。

看来,父亲是将她的话听进去了,并由此及彼想到书房里暗格里藏着的腰牌。

那次她夜探书房,偷偷打开暗格看了罗良的腰牌,但是她并未将这腰牌拿走或是毁掉,而是又放了回去。一则是在八月中秋之前,腰牌放在这儿还是最安全的,二则是这东西留在原处还另有用处。

不过她虽是放了回去,却多了心眼,换了一种摆法。

想来父亲是开了暗格,发现腰牌被人动过。于是一下子就想到了唯一有机会能看到他开这格子的冯姨娘。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想,沈嫣就去了沈天元的居所,本是想找个下人探探虚实,哪知进门就看见三弟沈楠正坐在花厅中,捧着一本书,正一边看书一边吃着牛乳点心。

沈楠自从被辞了家学先生后,由沈天元亲自教导,现在功课上有了长足的进步,人也比以往长进了许多,见着二姐来,也懂得放下手中的东西,站起身规规矩矩地问了声好。

这声问好可是来之不易,沈嫣倍感欣慰,不由暖心一笑,道:“三弟,这会儿你怎在爹爹这儿?”

沈楠道:“姨娘前阵子害了头疾,整日都躺在床上,也出不来门,爹爹担心我被过了病气,便让我搬到这儿来与他同住。”

冯姨娘当初为了方便照顾幼子,特将沈楠的院子紧挨着自己的住处,现在沈天元竟让沈楠搬了出来,显然是有心分隔这对母子。

沈楠虽被冯姨娘各种宠着,却在那样毫无原则还隔着一层主仆尊卑的母爱之下,根本生不出什么尊重与亲情来。反而对沈天元这样的严父,他倒更有几分亲情。再加上年岁尚小,故此冯姨娘生了病,他就只当做一件事,说出口与人听也看不出有半点牵挂。

院试放榜,谢濯的名字没有任何悬念地高挂榜首。

小三元登科,可谓出师大捷,家门大喜。对沈天元来说,更是好事成双,谢濯考得好,而沈楠也准备正式拜入师门。

这一日,沈天元带上三个孩子,与谢同一家都去了董先生的学堂,一则观礼,二则感谢董先生对谢濯的教导之恩。

学堂大门敞开,天上虽还下着蒙蒙细雨,这儿却鞭炮声声,热闹非凡,一听说知州老爷和新晋的秀才老爷都来了,城中名望也都赶了过来,争相道贺。

趁着沈天元高兴无暇顾及其他,沈嫣随口和长姐扯了一个由头,然后就带着芬儿偷偷地溜回家去。

今日沈家几乎是全家出动,除了有半个月没露脸的冯姨娘。

这期间,沈嫣找几个嬷嬷打听过,每个人都讳莫如深,只说姨娘得了头疾,卧床不起。且不说沈楠被沈天元给接走,就连冯姨娘所住的院子也隔了起来,没有沈天元的允许,谁也不可私下去探视。

沈嫣是不信这种说法的。那腰牌事关重大,爹爹定是担心让冯姨娘给泄了天机,这才将其软禁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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