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若不是上一世见识了冯姨娘临危卖主的丑态,沈嫣一直以来都只当其是个目光短浅心胸狭窄的妇人而已,平日嘴上怼回去就过去了,并未想过要如何为难这人。
现在她对这位姨娘可没那么大的肚量,见不得此人在家里频频做妖。
一听说冯姨娘又将长姐拉去王府,沈嫣心底冷笑,不用推敲,她也知道冯姨娘打的是什么算盘。
好在这一世沈谢两家并未交恶,长姐和表哥还是有希望的。只要表哥够争气,来年春闱一举夺魁,爹爹应当是会将长姐许配给他。
算算日子,到了今日长姐的亲事还不见动静。应当是冯姨娘在父亲跟前提过恒王府的事,但是父亲看好表哥,有心成全,于是就不考虑与王府结亲。
这么看来,父亲那一关是过了,只是冯姨娘贼心尤不死,一再从中作梗。
她倒想看看,这蠢妇能把自己作成什么样子。
因为家里来了个难缠的人物,沈嫣生怕一不小心就给撞上,于是也不敢乱跑,一整天下来就躲在淑宁阁里,直到午后听到门外有人声,知道是长姐回来了,这才拉开门跑了出去。
沈姗脸色不大好,见着最亲爱的妹子也露不出半点笑容。沈嫣瞧出端倪,就问:“长姐,谁惹你不高兴了?”
“没什么,陪着姨娘在王府坐了大半日,有些乏了。”
虽说是作客,但是主人家身份尊贵,做客人的反倒小心翼翼,处处迎合,劳心费神,极是累人。
沈姗在王府用过午膳才回来,到家就直接回了自己的房,沈嫣像个小尾巴似得跟在身后,也进了房。
“长姐若不喜欢去,下回就别去了,冯姨娘喜欢巴结那些王妃侧妃,让她自个儿去就好了。”
沈姗轻轻地叹了口气,摸着妹子的小脑袋,道:“你个小丫头知道什么?我也不爱去的,可是姨娘都搬出父亲的前程来说,我这做女儿的又岂能只想着自己喜欢不喜欢?”
沈嫣不说话。
身为父亲的女儿,她自然是愿意父亲能仕途得志,大展宏图。然而她也相信,父亲更不愿意见着子女为了他的前程这般勉强。
不管怎么说,冯姨娘只是打着为父亲好的幌子,成全的却是自己的私心。
为了让长姐开怀,沈嫣提议去别院看望表哥。
自从谢濯成了童生,又助沈楠拜了师门,现在沈天元对他很是满意,渐渐默许了这一对表兄妹之间的往来,就是冯姨娘再拿沈姗去小别院来说事,沈天元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哪想这一次换做沈姗不愿去了。
刚刚回来路上,冯姨娘被别家太太约去了打牌九,沈姗趁此机会拐去了小别院看望谢濯,哪想竟吃了回闭门羹。这才带着一肚子的气闷回了家。
沈嫣听了只觉得惊异不已,表哥向来对长姐爱护有加,怎会舍得将她关在门外?
“他也不知道哪儿听来的,说我要嫁给恒王府的三公子,又得知我今日去了恒王府作客,便不让我进门,也不听我的解释,只说他要念书,将我给推了出来。”
沈姗和谢濯青梅竹马,从五岁小儿开始朝夕相处,还是头回见识到这般冷血无情的谢濯,她既委屈又伤心,一直强忍到家,这下给小妹问了出来,不禁落下了眼泪。
沈嫣怒道:“还能听谁说的,还不是冯姨娘给下的眼药!这女人着实太可恨了,我看她是铁了心要拆散你和表哥,好让你遂了她皇亲国戚的大美梦!”
小别院里伺候的人都是冯姨娘一手安排的,定是她在父亲那边提起恒王府的亲事给碰了壁,于是从谢濯这边着手,让下人们造谣,挑起谢濯与沈姗的争执,从而达到离间的目的。
然而她更气谢濯惹长姐伤心。“表哥也真是的,旁人说的,他就全信。对你却避而不见,连个解释的机会也不给?”
“他以前在家里就没少受冯姨娘的冷言冷语,心里也不好受……”
沈姗虽然伤心,可也不愿心上人被人误解,忙替谢濯开脱。
这便是情人眼里出西施,沈嫣作为局外人虽看得明白,却也无可奈可,只得安慰道:“那恒王府的事儿不过是空穴来风,爹爹若是在意门第和权势,当初也不会想也不想就回了定国公世子。如今爹爹看重表哥,定会认真考虑你们的事。恒王府的三公子再好又如何?只要你不点头,爹爹定不会轻易允下的。”
“当真?”听妹妹此番剖析,沈姗才停了哭泣,眼中闪动希望。
沈嫣握住长姐的手,“自然是真的,那可是咱们的亲爹爹,怎会逼你去嫁一个不喜欢的人呢?”
经过一番劝解,沈姗才好一些,沈嫣陪着她说了一会儿话,这才掩了房门,回到自己屋里。
沈嫣恨得牙痒痒,她本想等解决了沈家的大事,再好好地同冯姨娘清算一笔。
可如今这蠢妇一而再再而三地打长姐的主意,一门心思想拿她们姐妹的婚事做自己踏上荣华的垫脚石,实在让人忍无可忍。
老天爷既然给了一次重活的机会,那命运就得要握在自己手中,岂能让一个不相关的人指摘左右。她必须得让这蠢妇明白,便是自己嫁了皇帝,那也是沈家的喜事,怎么也轮不上一个做姨娘的来沾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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