潭金线又能去哪里呢?她不过是不放心小甜的身体,往花凌知的府上跑得勤快了些。她来,花府的下人也不跟她客气,不用通报就让她进门。她也不想次次打扰花凌知,便悄悄去看小甜。
敬仁桥自打知道花凌知姓杜、就是之前周姑给女儿说媒的男子之后,就开始重新梳理半年以来发生的事情、和他们这些人的关系。
一切,都是从潭金线的出现开始的。从她出现在庆云城之后,许多事情的发生,就完全不在他的掌控之内,敬氏在业内的主导地位,也受到了不大不小的威胁。
如果没有她,敬山娶汪若娴,敬容嫁花凌知,还有什么比这样的安排更完美的?
可是现在呢,花凌知的目光,恐怕更多的是投向潭金线。偏偏自己的儿子敬山,也被这个女人迷得昏头转向。
最可恨的是,连一向老实本分的夫人,也开始跟他对着干。
要不是他下手得快,夫人还不知道会干出什么事来。
她说不知道当年翁家是谁绣得一手好花,就不知道?不知道她干嘛要背着自己去找花凌知?
于是,敬仁桥命人暗中跟踪潭金线,知道她这几天有事没事就往花府跑。
这不,敬仁桥的轿子,在大榕树后面歇了一会儿脚,花府的大门就从里面打开了。
“哎,有人出来了。”春妍惊喜地叫道,“我过去看看,是不是师傅?”
敬仁桥一把拉住她,“你给我回来,笨蛋!”
“金线,我可真是忍不住要说你了,你看你,永远都跟我这么客气?你来,还说什么怕打扰我,这不是笑话我花凌知吗?我是那种不欢迎朋友来玩的人吗?”
花凌知嘴上责备,脸上却带着微笑。
潭金线连忙摇头,“花公子你误会了,邓先他们已经够麻烦你的了,我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再说你堂哥的事情我也听说了,你这么忙……”
“我忙什么呀?堂哥的事有官府在跟进,彩蝶轩有小五看着,我有什么好忙的?”
潭金线一征,“那你跟敬小姐的事呢,你还没有上门去拜访敬老爷吗?”
花凌知不以为然地笑笑,“金线,我不怕跟你说实话,我还真不想同意这门亲事。那敬小姐从小娇生惯养,我要是娶了她,岂不是要天天看她使小性子,烦都烦死了。叫我说,永远像现在这样最好,可以跟你聊天说笑,没人管着……”
花凌知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
“……要是你愿意嫁给我,就最好了!”
他半真半假地试探。
春妍惊得两手紧紧地捂住嘴巴。花凌知喜欢潭金线,这个她早就看出来了,可是他这么迫不及待的表白,一副永远守候的深情样子,都让她心痛欲裂。
她的努力,追不上他的脚步。
“走!”
敬仁桥轻轻捅了一下春妍。
“啊”
春妍如梦初醒,脚步迟疑,还想多听一会儿。
“走吧,你就是站在花凌知身边一辈子,他眼里也不会有你的。”敬仁桥一盆冷水泼过来。
眼里,充满鄙夷:这些低贱的下人,为什么总是幻想着攀上他们永远也不可能达到的高度呢?
春妍是这样,自己的徒弟周修文也是这样。
简直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痴心妄想。
春妍跌跌撞撞地上了轿子,脑子里还满是花凌知看潭金线时,目光中的情深款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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