尧殇淡淡点破,灵珊还未放下过东方玄阳,爱也好,恨也罢,只不过都是因为,她还放不下。

辰光哽住,不再言语。

晚上回了房,辰光一人只在喝闷酒,回想着为数不多的几次见面,灵珊对他,确实是冷冷淡淡,这么久以来,他对灵珊上了心,而灵珊,或许根本不知道还有一样一段公案。

醉了一夜,辰光醒来之时,发现自己睡的不是地上,而是床上,屋内的炭盆刚灭,窗户留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他穿衣起身,来到门口,问侍卫道:“昨夜谁进了我的房间?”

“回大人,风荷姑娘来过。”侍卫如实道。

“知道了。”辰光伸手按了按太阳穴,心中苦笑,他在为灵珊神伤之时,怎么就惹上了这样一份“外债”?

想起昨日主子交代的事,辰光也不再纠结儿女情,忙去安排了。

繁星晓阳听到消息也十分惊讶,其实网都撒了下去,他们该安排的都安排了,只是提前动手,让人有点猝不及防罢了。

司马一族经过这百余年,在各国安插的人手非同一般。只是经过百年,有的人历经几代,对司马一族的忠诚早已淡化,而尧殇穿越过来之后,用了三年,肃清了那些忠诚不再的人,同时又做了更加周密的安排。

原本是打算保留实力,让五国的矛盾慢慢发酵,自动激化,如今,他们却要提前催化五国的矛盾了,而西晋,则是第一个!

阿玉一路先是去了望峰崖,见到明溪先生时,恭恭敬敬行了一个晚辈礼,轻声道:“曾祖。”

小狐貂一回到望峰崖谷底,也是兴奋不已,从阿玉怀里钻出来,就跑到谷中上蹿下跳,更是要去水里捞鱼。

“一别数月,你的内息,越发深厚了。”明溪先生点点头,欣慰道。今日,他察觉望峰崖上有人触动了禁制,便出来看看,没想到,竟是阿玉。

“此次前来,一是看望曾祖,二,则是想问问曾祖,阿玉的母亲,到底被萨孤杰关在何处?”阿玉开门见山道。

“你如今,不是萨孤杰的对手,不仅救不了你母亲,更会搭上你自己。”明溪先生微微皱眉,不赞同道。

“我之前,去过一趟凉都。”阿玉想了想道。

“可曾与其碰面?”明溪先生道。

“未曾。只是,我不明白,以萨孤杰的能力,为什么愿意辅助一个残暴的人坐上西晋的皇位呢?不如另择明主,也好振兴萨孤族。”阿玉想起当时的西晋太子,如今的西晋帝,不由得觉得恶心。

“百年之前,司马一族与萨孤旁支,也起了内乱,当时,是如今的西晋皇室,对萨孤族伸出了援手,若我所料不错,萨孤旁支一族,与西晋皇室,签订了契约。”明溪先生皱眉道,这种契约,或许更是主仆契约。

“契约?”阿玉喃喃,“只是,一份契约而已,何至于遵守至今?西晋帝如此残忍无状,西晋成不了天下之主,届时,萨孤杰也难以拯救旁支的族人。”

“阿玉,在萨孤旁支与嫡系一脉反目之时,我们与他们,便势不两立了。若你还心存期望,意图让旁支辅佐尧殇,那是绝不可能的事,因为,不仅你与旁支有血海深仇,尧殇的司马一族,更是如此。”明溪先生猜出阿玉是想招揽萨孤杰,是以出言提醒。

“再者,萨孤旁支与西晋皇室签的,恐怕是血契。”明溪先生道。

“血契?何为血契?”阿玉听得明溪先生的警告,也不再对萨孤旁支抱有希望,不过这血契,听起来倒是不凡。

“千年之前,萨孤嫡系,与司马一族,便也是签的血契,只不过,是平等的契约,是以,才会有百年前,司马一族拒绝与萨孤嫡系女子成婚的事。”明溪先生道。

“背叛契约,所以,司马王室,覆灭了?”阿玉问道。

“有这一面的缘故。”明溪先生点点头,接着又道:“萨孤旁支百年前应与西晋皇室签订了主仆契约,是以,才会一直待在西晋,因为,为仆者,生出背叛之心,其后世血脉,皆不再延续。”

“皆不再延续的意思是?”阿玉皱眉。

“凡流着签订人一样血脉者,皆再无生育之能,只需几十年,萨孤旁支,便会完全凋零。”明溪先生道,脸上似乎有一丝嘲弄的意味,萨孤旁支当年为了荣耀富贵,迫害嫡系至此,却没想到,自己却成了西晋皇室的一条狗。

“怪道萨孤旁支一直忠心于西晋,像这样背叛族人,又背叛盟友的人,怎么可能忠心于一个百年前还不如自己的家族呢?”阿玉叹道。萨孤旁支的祖先为了利益背叛族人,背叛盟友,能安安分分屈居西晋皇室之下这么多年,是不可能的事,没想到,竟是因为这种契约。

“这种血契是禁术,之前一直把握在司马一族与萨孤族手中,西晋皇室断然不会知道,可想而知,是旁支的先祖,当年为求自保,主动与西晋皇室签订这样一份契约的。”明溪先生叹口气,想想曾经的萨孤一族,是那样高高在上,无数荣耀加身,可如今,不仅被天下人不耻,更是凋零到了这个地步,可悲,可叹!

“是他们自己丢了身为萨孤人的荣耀和傲骨,那么,便只能与西晋共存亡了。”阿玉道。

“原本西晋当时还很弱萨孤旁支倾其所有,让西晋成了五大国之一,而萨孤旁支也得以喘息了三十多年,其实力,比之十多年前更甚,你比之他们,还相差甚远,是以,曾祖不愿你现在去冒险。”明溪先生看着阿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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