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哇。”

点头,王恒挑眉:“咋的,不舍得让我走呐?”

眼看着邓君影去了珠海,周丝云前不久更是远走新加坡,这身边慢慢建立起交情的朋友似乎都走得稀稀落落,我的心里有说不上的惆怅。

白了王恒一眼,我猛喝一口酒:“滚滚滚,没心情跟你开玩笑,你给我严肃点。”

咧嘴笑,王恒拿了几颗花生米慢腾腾往嘴里丢:“还不是怪你,当初我说你妹妹刘多惠不错吧,我想下个手试试合适不合适,你没把我骂半死。前阵子我忽然觉得马小妞耐看型想发展发展看看能不能搞个男女关系,你又这不行那不行的,我都没信心我能在深圳找到好姻缘了,这家里又非要逼着我结婚,我觉得以我这风华正茂的年纪,不应该过早接受婚姻的摧残,我也想过我都这年纪了还不学无术,我这样下去肯定要把我自己练废,所以我就找了个学校,出去学它个几年。”

心里既像压着大石沉甸甸窒息得慌,却又像是有光亮连绵,我就在这矛盾心理摸爬滚打着好一阵,我说:“去深造也挺好。”

“好个屁。我本质上还是为了逃婚。天天被家里念叨叨娶妻生子,神他妈烦。我又做不到像周公子那样有能力忤逆家里,完完全全随心走弄个自己特别喜欢的,我不喜欢的我也懒得搞,省得害人害己。”

耷拉着肩膀,王恒单只手撑在桌面上,他睨了我一眼:“不过如果你肯嫁给我,我倒是愿意试试跟家里对着干。”

我皱起眉来:“滚,不开这样的玩笑要你命了?”

嘿嘿干笑了两声,王恒特别开怀的模样:“我还不是看你愁云惨淡的,想逗你乐乐。你以为我脑子有坑啊,我还是挺知道朋友妻不可欺的道理,要不然我早追你十圈圈了,都把你追腻了都。”

无力吐槽,我把话题转回:“那你啥时候走?”

“月底呗。”

王恒吃吃笑:“离我走人还有十天天哇,你要哪天良心发现想请我吃饭,随时打给我。”

我拎起了那瓶酒:“择日不如撞日,就这顿吧,我请,当是我给你饯行了。”

倒是拿了酒跟我碰了碰,但王恒还是满脸嫌弃的扫了扫:“就这?刘多安你可真够小气吧啦,以你现在的家底,你就请我这么一顿,你好意思,我都不好意思往外说。”

我张了张嘴正要说话来着,王恒掂起手指比划着制止我的动作,他继续说:“得嘞,你别解释了,我知道你忙,更没有心情搞这些那样,以我的估计,你后面会时不时跑去哪里看周公子。刘多安你还是听我句劝,你是女孩子,你一个人往那荒山野岭跑不好,你下次还是别去得了。”

“算了算了,我叫你别去,你肯定听不进去。这样行吧,我给找个人陪着你去,找个靠谱的,怎么样?”

说完,王恒征询的目光注视着我:“快说谢谢恒哥。”

我努力挤开自己要拧起来的眉结:“不了,这事还是越少人知道越好,我心里有数,你就别瞎操心了,你还是好好打点你自己的事,我这阵子麻烦你够多了,再麻烦你,我脸面上挂不住。”

若有所思的模样静了一阵,王恒有些幽幽然的语气:“罢了罢了,你这性格我是不可能说动你的,干杯吧,提前祝你好运,祝你别在那荒山野岭被野猪什么的吃没了。”

“呸呸呸,你别乌鸦嘴。”

也把酒瓶举高,我说:“来,走一个吧,我祝你以后的日子顺顺利利,早日圆满。”

“拉倒,圆满不圆满什么的,不是我的追求。”

王恒笑:“我就希望我出去溜一圈回来,我家那边放弃挣扎了,别再逼我结婚就行。来哇,喝喝喝,别留着养鱼。”

我能特别确定,王恒与周唯之间的那些情谊,是我不能形容出来的繁复浓厚,王恒那些错落怅然的心情,并不比我少很多。

这顿宵夜吃到最后,我与他都摇摇晃晃,最后是王恒抱着个柱子叫的代驾,在路上他猛的喝水,他喝了一瓶接一瓶,终于在车差不多到福田的时候,他意识清晰许多,他还能在边上叽叽歪歪指挥着司机往半岛城邦开。

将我送到家门口,王恒耷拉着肩膀靠在路灯下,他的轮廓被浸泡在冷冷清清的光线里面,他凝住我长达几分钟,之后他挥手:“那,刘多安,再见了?”

我的酒量算是不错的,酒劲来得快去得也不算太慢,这时我被颠簸得差不多散去了酒意,我白了他一眼:“再见个锤子,等你学成归来,劳资要喝死你。”

“你是个好姑娘,但愿上天眷顾你。”

转身,王恒抬起手来以手背对着我摆动着:“快滚进去休息吧,就这么着,你恒哥要再找个好地下半场,我要争取在离开深圳之前,给更多美女带去心灵的慰藉。”

喉咙里一阵梗涩,我半天挤不出一个字来,王恒很快消失不见了。

洗完澡,我倒在床上,安静下来之后,今天看到周唯的分分秒秒又开始像电影般在我脑海里面回放,我一想到他涣散的眸,心就揪扯着被痛覆盖,我后面又给自己补了一瓶红酒,才能借着酒精的麻醉安然入睡。

翌日我很早醒来,我把自己简单打点一番,又在楼下士多店买了些面包牛奶饮料,就直路出发鲨鱼涌,可这一次我费尽千辛万苦爬上山再把自己挂到围墙上,我吃光了自己带的东西,也被山蚊叮了浑身的包,我都没能再见上周唯。

直到日落西山,我的可视范围越来越小,我无奈之下只能偃旗息鼓,沉默得像是被冲上岸的贝壳般一路静寂回到家里。

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我打开电脑开始着手查阅万盟一些汇总表,我正慢慢从忙碌里找到真正的宁静,突兀一阵急促的铃声响起,我随手接起来,刘钢就语气匆匆:“刘小姐,苏小连出车祸了。”

我顿时一个激灵:“嗯?”

刘钢压了压声:“我现在在医院这边,苏小连断了两条腿,接不好的那种程度,她还没醒,我想等着赶在她醒了做笔录之前,跟她聊聊。”

迅速理了理思路,我说:“是谢薇干的,对吧?”

“是。她花钱请的人。肇事司机主动投案的,想要靠自首从轻发落。我与他碰了一面,那男人心理素质很过硬,他应该是不会出卖谢薇的。”

停了停,刘钢声音压得更低:“刘小姐,我打给你,就是想给你提前告知一下,我这两天都会在这边待着,可能有些不方便讲电话,你有事交代我,可以通过短信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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