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颓废的灵魂,立马被周丝云的话激活,再次澎湃出新的生机来,我一张嘴声音就颤了:“见啊,马上见可以吗?”

“好。”

周丝云浅浅的说:“我从停车场上来了,你给我开门。”

与上次的精神面貌完全是两个极端,此时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周丝云把乌黑透亮的长发扎成了高高的丸子头,她露出来的额头光洁饱满,她整个人抖擞着一股新的生机,她把抱着的一束泡泡玫瑰递给我,她说:“我明天就要飞新加坡了,临行之前来看看你。”

因为钟阿姨在厨房做饭叮叮当当的,我就把周丝云邀请上了楼顶的小花园,并且冲泡了上次开工作室买的还没有喝完的速溶咖啡。

没想到,这被周进阳嫌弃过的味道,到了周丝云那里成了别致,她连续喝了很多口,说:“我之前没喝过袋装的速溶,今天尝了尝还挺不错的,够甜。”

“祝你明天一路顺利。”

按照正常的人情世故先送出了祝福,我迫不及待的:“丝云,你说你知道周唯的位置,对吗?”

点头,周丝云随手从包包里掏出一张纸片递给我:“拿去。”

我没能忍住立刻打了开来,但我只看一眼就愣住了,那上面写着东经多少度北纬多少度的什么鬼,再配上那些弯弯曲曲的线,我压根看不懂啊!

郁闷到了极点,我把纸片紧紧捏在手里,尴尬说:“这东西,它认识我,我看不懂它,拿了等于没拿。”

又咕咚的喝着咖啡,周丝云轻描淡写的:“不用你看懂,你不是在托王恒帮忙找周唯么,你把这个给他,他自然知道找个能看得懂的人解读这些了。这个,是我通过爷爷和老戴的谈话推算出来的,我很有信心我的推算偏差不大。”

我惊得下巴都快掉了:“这个看起来那么高大上的地图,是你做的啊?你很厉害啊。”

“一般般了。我以前学的那些,都在这漫长的香车宝马吃香喝辣的奢繁生活里扔得差不多了。这次纯粹一时兴起的献丑。”

周丝云捧着杯子笑:“其实刘多安,我想向你坦白一个事。我和周天权,没有血缘关系。”

连忙把纸片折合起来揣进兜里,我正色说:“我知道的。”

“哦呵呵。”

有些无所谓的笑了笑,周丝云扬着嘴角:“是周唯给你说的吧?果然了,其实你们一早就知道了,但你和周唯,都没有在爷爷那里戳穿我。你们都是个好人,神会保佑你们。”

我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什么,我只能顺着周丝云的话茬茬:“但愿,但愿神能对周唯格外关照吧。”

跟我一样样的只管在自己的状态里面遨游,周丝云双手黏合在一起,她嘴角豁得更开:“这几天我整理东西,我回想我这十几年过的日子,我只记得自己除了吃喝玩乐就是吃喝玩乐,别的一点都记不起来了,所以我这十几年,我算是过废了。还好,刘多安你把周天权干倒了,以后不会再有一个像魔鬼般的人在我身后鞭打我,监视着我,吸干我的血肉,我总算能再过回那些我想要回去很久的日子了。”

听着周丝云的感慨,我忽然生出无限的惆怅,我越来越是词穷,我干巴巴的:“有空回来深圳找我玩。”

“罢了罢了,我是一辈子都不愿意回来了。”

拒绝得干脆,周丝云摆了摆手:“估计你现在,迫不及待的想要找人破解我的地图,我就不耽搁你正经事了,我撤了,刘多安再见哈。”

站起来,周丝云迈开了半个步子,她冷不丁跳跃说:“刘多安,咱们算不算朋友?”

我随着她的方向去:“算!必须算啊!”

周丝云笑得眼眉都弯了:“那好,那我也留点祝福的话给你,周唯这人吧,是装逼了点,但心是好的,一般老天爷能看人看准的,好人会有嘉奖,他应该能好起来的,你加油哈,他要好了,你们再结第三趟婚,我要未婚,我给你们当伴娘哈,只有你能那么荣幸。”

我眼眶忽然有些发热,我掩饰着挥手:“得了得了,就你能,你要走快走,还叽叽歪歪啥。”

往我这边凑了凑,周丝云的手落在我的肩上拍了拍,她说:“那,真再见了。”

把周丝云一路送到停车场,目送着她开着炫酷的跑车远去,我再把手揣进兜里捏紧她留下的纸片,我一刻也不能耽误着就联系了王恒。

没想到平常吊儿郎当看似啥都不懂的王恒,他拿到周丝云赞助的地图,他表现得可圈可点多了,他细细看了一阵子,他拍了拍大腿:“有这玩意,事情就好办多了。其实我这边的人已经有些眉目了,有几个候选地,还在排查呢,现在在结合这个方位标识对着去找,用不了两天就能出结果。”

就没歇气,王恒又说:“刘多安,你回家待着哇,我这边有信了,我找你,你保持电话畅通。”

生怕错过王恒的电话,我将手机铃声调到了最大。

在经历了十几次被莫名其妙的推销电话吵闹得不胜其烦之后,我终于接到了王恒的反馈。

将手头上的工作资料团起来一股脑锁进保险柜里,我把车速加到最大,在红树林这边与王恒汇合了。

喊我让位,王恒坐上了驾驶室,他一边拽着安全带,一边主动给我说:“周唯大概是在鲨鱼涌那一带,还远着,下了高速之后路磕碰,估计到也得两三小时。”

我两只手团握着,喉咙里面千唤万唤只能挤出一个字来:“嗯。”

停顿一下,我再添两个:“谢谢。”

“谢个毛线。”

王恒叼了一根烟在嘴上:“你不想说话就别说,歇着,我开车了。”

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我也免去尬聊,我一直紧紧抿着嘴巴,开始给自己做心理疏导。

如王恒所说,从高速下来之后,路上的坑坑洼洼使得车身颠簸,那些感觉与我那天戴着头套时雷同,我的心倏提到很高,竟没有勇气问上一嘴还有多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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