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漠孤烟直10

张骞峰回婉转,道,其实我这样做终究是利大于弊,以后大汉与西域的商贩来往会更加便利一些,有利于大汉与各国的商贸来往。于国于民都是好事,至于战争陛下虽然雄才武略精通,但是也并非是昏庸无道的君帝,只要匈奴人及西域各国不挑事,陛下是不会无端与匈奴人及西域邻国开战的。张骞语态坚决试图说服湖荨,湖荨摇头反问道,自古帝王之心不可读,身为臣子又怎能知晓陛下的心意呢?连陛下的枕边人卫皇后无法知晓陛下的心思,更别说一位远离故土十余载的外交官了。正所谓时过境迁,人心也随之改变。

兴许出使西域之前陛下是友好和善的,但是……,湖荨对历史虽然不是十分精通,汉武帝于历史上的丰功伟绩如数家珍,他一手培育起来的大汉帝国的确造就了一个时代的辉煌,这也注定了他汉武帝刘彻的名字,以及他的大汉帝国,将永远流芳百世,烙进无数后世的血液中。帝国的强大令北部未成气候的匈奴,及南部的蛮夷为之震慑,

但是猛虎偶尔也会有打盹的时候,

湖荨正欲往下说张骞打断了湖荨,他似乎明白了湖荨下一步要说些什么,沉着闷声打断道,

“闭嘴,他是大汉的王者,身为大汉子民自当拥护陛下,怎可妄加评论揣摩陛下心思。湖荨你想得太消极了应当往积极方面去考虑,而不是一昧往战争上去考虑,你怎么不想一想推动各国经济繁茂去想呢?有太多的辉煌成就的背后隐藏着小小的瑕疵,但是我们要选择忽略。因为它与辉煌成就相比较更本不值得一提。而且也阻碍不了光辉时代的前行”张骞全程凝视着湖荨,俩人对视良久。他渐渐陷入深思,湖荨的深处考虑也不无道理,但是思维太过狭隘,未放长眼光去想,

而且他身为大汉使节自当以国家利益为首位,为大汉臣民去做考虑,这既是他的责任也是他的义务。也就顾不得其他了。张骞并不想与湖荨围绕着这个话题探讨下去,这个话题不能再谈论下去只能索性跳过。湖荨在此期间也认真反省了一番,的确是自己干涉太多了,这本不是自己该理会的,届时,猛然一领悟。方才自己莽撞思维狭隘的一番言论,极有可能会改变历史的行程,若是张骞被自己误导,那极有可能改变历史。天哪?自己每日三省吾身为的是什么?就是怕自己的言行举止会干涉原本定好了历史轨道,

刚才的自己昏了头说了些什么,一时头疼脑热竟然说出这么一番没见识的话,险些筑成大错,湖荨话锋态度遂急剧转下,侧身对着张骞作揖道,大人我错了,你说的话一点也没有错,是湖荨见识短浅妄自以小世界之观点,去横渡大世界。张骞既然下定决心跳过这个话题,也就不会再与湖荨讨论了。他反手一指湖荨身后的描墙壁画,

湖荨顺着他纤柔手指的方向望去,墙面以金线描绘略显磅礴大气,面上一群身着简略服装的女子嬉戏打闹,她们左手手捧杯盏,杯盏为琥珀色杯盏,形态虽各异却是,依旧姿态曼妙婀娜,生动如实栩栩如生。走近细瞧墙体脱落损毁严重,算是危须王庭难得的朴素,也因这墙面“简略朴质”与整座王庭大相径庭,也引起了湖荨的好奇心。巴不得举全国之力倾周国之金,赋予王庭,居然会漏掉这一处。

湖荨有幸曾经到过敦煌,也游揽过敦煌莫高窟。莫高窟壁画上的飞天仙子,与危须王庭墙面上描的女子,相似度居然占了一半。只是危须王庭墙面上的女子,面孔是胡人的形象,深邃的眼眸高挺耸立的鼻梁。而敦煌莫高窟的飞天仙子全然是一副中原面孔,湖荨伸手欲触,遭张骞出言制止,

“莫触,这面墙也有一些年月了,墙体破损本来就严重,如果你的手心溢出的汗液,兴许会令其雪上加霜。届时,

危须王庭借此理由给我们扣上一顶帽子,正所谓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总是要小心谨慎一些才好。”张骞一分析也颇有道理,湖荨即刻收回了那只好奇的双手。倒退了三尺有余,只得远远瞻仰,张骞问道,

为何离墙面离得这般远呢?湖荨回道,因为我害怕离它们太近了,我呼出的气会剐蹭到墙体,墙皮脱落欲加之罪何患无辞,尽量减少让他们抓住把柄的机会,减少一些危险的动作。张骞笑道,那也不必过分紧张。张骞环顾四周,感怀道,这里的确比之前软禁的地方寒酸一点,湖荨忍不住抱怨道,大人,他们将我们拘禁于地,谁赋予他们的权利。难道他们不惧怕大汉吗?还是……湖荨心头忽然闪过一个不详的念头,霎时间面色如铁青。抬头仰视着张骞,遂道,还是他们想要拘禁我们,随后转交给匈奴人,以此作为条件换来短暂的和平吗?张骞沉默寡言眉头轻锁,避开了湖荨疑惑惊恐的神色。移步于门廊,指尖来回顿挫

湖荨倒是想在张骞前面去了,的确不缺乏这种可能性,危须国王贪生怕死也不无可能。但是随后转念一想否定了这种想法,匈奴人在北部草原暴厉恣睢,鸱视狼顾,不少西域小国受过匈奴人的欺压,大多数小国恨的匈奴牙根痒痒,现下有大汉帝国与之抗衡,分散了匈奴一部分的精力与注意力。匈汉战争如火如荼,现下把张骞交给匈奴岂不是助长匈奴人的气焰,大汉若败于危须是没有半分好处的,更有可能推进危须的灭亡进程。只要危须国王是眼光长远独到的明君,他就断然不会将张骞等人送给敌人,保一时的平安祥和。如此一解惑紧锁的眉头舒展开来了,随即转身安抚起湖荨,道,顺天意走一步看一步,

危须王庭内,一片凝重气氛晕绕于危须王庭之上,危须国王召唤了,所有危须主要大臣一齐商议汉使的来去。主要大臣分列于两旁,危须国王居于高位,众人面色凝重无揭,这场议会是自张骞被软禁后的第三场了,商议了两三个时辰依旧未得出结论。放与禁依旧是未知数,国王怎能不恼一气之下怒而揭桌,众臣埋头齐跪。国王拍案而起怒斥塘下的大臣,口沸目赤,双拳振振,堂下大臣也一个个顿足失色,

所有人都不愿意面对,这个烫手山芋般的问题,发表自己的意见。“一群酒囊饭袋,平日里好食好喝的养着你们,现在荆棘扎手了火烧眉毛,议了三场竟然连个主意都拿不出来,我危须国难道注定要灭亡了吗?”危须国王怒而颤身,一扫面前的桑奈叶瓶。瓶落碎片溅落了一地,众臣哗然纷纷退后,危须国王目怔后悔莫及,然事已至此无回转之力了。为防民心动乱涣散,危须王当机立断下令封锁了桑奈叶瓶陨落的消息,桑奈叶瓶是危须国气数的象征,桑奈叶瓶零落也就意味着危须王国将引发一场祸乱,之前桑奈叶瓶陨落是在三十年前,危须王室为夺王位,杀兄弑父篡权夺位。

内讧纷争起,外族人大举入侵,夺下危须五六座主要城池。一举屠城也在危须百姓心里种下了一颗闻战色变的种子,整个危须国都蒙上了一层悲哀的蓝色。但是危须国是忌惮蓝色的,所有有关于蓝色的都不受危须国民待见。他们不愿意向外人展现出他们的悲伤与脆弱。桑奈叶瓶陨落,所有跪于塘下的大臣几近呜咽。三十年前的血泪史一下拉了回来国破家亡,横遍野战火纷飞的画面恍惚间闪烁立于面前。那是危须国最为黑暗的时刻,危须王的兄长因此也大失民心,危须王顺势推翻兄长登上了王位。

因为失手打落了桑奈叶瓶,危须王索性将过错与不幸归咎于汉使张骞,欲杀之而后快。都斛言文官上前劝说危须国王,都斛言文官也是出于危须王只是一时恼怒考虑,生怕危须王犯下无可挽回的错误。良药苦口利于病,良言利于心。于是都斛言文官便顺势,成为了不懂洞悉现下局势的“诸葛先生”。巧舌如簧,群臣底下议论纷纷,一时骚动阵阵,大臣凑在一起,有人议论道,足智多谋的都斛言翻了船。洞察人心却略微不足欠火候。危须国王正存膨胀的内火,正好无处发泄,都斛言一劝反,反倒是撞在了枪口上,因为都斛言文官的一句话,加上桑奈叶瓶陨落腹内怀着一股闷气,面目青紫的危须国王,恼羞成怒居然下令,命令将士将都斛言文官,丈杀于庭外。

都斛将军乃危须国之栋梁之才,祖辈深受危须历代国王的器重。向来以维护危须国为都斛的终身的任务。在都家眼中无己只有危须王室引领的危须国,衷心无二的。放眼危须王国除了他以外,没有任何人具备都斛言护卫,危须国力的能力。其余的都是贵胄之后混日子的饭袋。此令一下众臣纷纷燃起了危机感,纷纷屈膝为都斛言文官求情。都斛言虽然骄傲但也不是无理自满之人,偶尔也带有些小脾性。但是与众官吏相处甚佳。一个道,

若都斛言文官若亡危须国将危如累卵岌岌可危。然而在所有人都倾向于,都斛言文官一面之之际,藏匿于众臣前列的一人跳出来,公然与大众趋势为敌,指责都斛言文官,引来朝中众多大臣不满,那人便是与都斛言文官敌对的宏碁将军。宏碁家族是危须除危须王庭王室之外,最为显赫的贵胄,宏碁家族与危须王室关系不浅,宏碁家族王室最受疼爱的夫人即为为宏碁家族之族人,前朝后庭为宏碁家族的宏碁将军保驾护航,宏碁将军自然有侍无恐。以一家族之力抵抗所有的大臣也无惧,大臣们家族底子薄弱并不敢以卵击石,只能私底下讨论讨论,一泄怒火仅此而已。因为都斛言家族凭借祖辈实力迅速崛起,也令都斛家族优秀的女眷逐渐走进了危须王室的视野,

文官的姐姐侄女也同为危须王室人,平日以贤良淑德的王后长姐,备受百姓拥护的都斛暮王后,侄女为危须国王胞弟之儿媳。斩断了宏碁家族意图号令,后宫天下的那双手。得以与宏碁家族平分秋色。宏碁家族与都斛家族最大的不同。一个是因为原生身份显赫背景强大,一个却是因为白手起家方赢得现今位置。道不同注定不相为谋,宏碁家族的最大的权利对手即是假想敌,也是与宏碁平分秋色的都斛家。

宏碁将军本就对都斛言文官手掌,危须国王及朝城民心,心怀不满。宏碁将军是奢靡的宏碁家族中难得的人才,只可惜是天生善妒多疑之人,早早将都斛视作肉中刺,眼中钉。众臣倾力维护都斛言文官,想其必然是狼狈勾结。群臣不知他们此举实则推进了都斛将军的死亡日程,更加激起宏碁将军的恨意,宏碁将军巴不得危须国王头脑一热,立刻杀之而后快,届时都斛家族分奔离西,危须王室空有巨壳。

都斛言文官才智过人,相貌俊朗。不仅给宏碁将军鼎立危须来了威胁,且令隐秘于缝隙的小人妒忌,不少人之前忌惮于他的位置权利,不敢当面与都斛将军为难。只能暗地里与都斛将军为难,这几年纷纷在暗地里挑拨宏碁将军与都斛言文官之间的关系,本就势若水火的俩大家族芥蒂更深,一人挑为假,三人以上的人挑为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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