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不苟言笑的伟人也会伤心也会难过,”张大人,我知道你是重情重义的人,但是我依旧要劝你节哀顺变。兴许湖荨不能切身体会大人的哀伤,但是大人身负重任,肩上的担子十分沉重,身体最为重要,大喜大悲都会伤身体。“张骞笑道,”这么些年什么没有经历过,我的心早就化成了一块石头。不会再让任何情感牵制住了,像我们这种人根本不能有感情,情感只是束缚而已,“

”可是你终究是人,有七情六欲的。怎么可能舍去一切呢?说的好可是做起来,却是比登天还难,堪比上蜀道,蜀道之难世人皆知道,比那上青天还要难。就像那锦官城内翻腾的牛油锅底,吃不得辣的人就是让她吃一口都是难事,其实我觉得如果真的没有七情六欲,那生活会是多么无趣,就像一块没有情感的石头。情也是一把双刃剑,“湖荨小心翼翼观察张骞的表情,怕自己说错了话,张骞似乎感受到了湖荨的拘束,

”其实你不用如此拘谨的,我们都是平等的就像你说的样,咱们都是一个水平线上的人。“湖荨自然知道张骞说话谦逊,降低姿态做人做事,如果像他这般的人都如此谦逊,那么芸芸众生何来狂妄骄傲的资格呢?他的成就她就算努力几百年也比不上他的,果然伟人都是谦逊的,”大人……那翻译资料什么时候送来,“

张骞站了起来,……”步止道,“步止道还是如同草莽一般冲了进来,”大人,什么事情。“

”翻译资料呢!“步止道,怔了一会儿,”在我的手上,刚才就送来。要不是大人提醒,我都忘记了,“张骞无奈闭上了眼,止住濒危的怒气。”把资料交给湖荨,“湖荨接过资料,大意阅览了一下。张骞端坐道,”主要是其它西域国家的物价,有大宛国、乌孙、龟兹其余三十多个国家,还有……

哒哒哒,一头饿晕脱缰的野马冲进了帐内,打断了二人的谈话,“啊!一头野马,湖荨惊愕站了起来,大人野马将那资料卷走了,马是吃草的纸张又是草做的,哎呀,野马休要走,”湖荨拽住野马的马尾,追了出去,

那野马携走了湖荨手中的资料,迅速奔走脚不着地,张骞弃下手中蘸墨的笔墨,几乎是也湖荨同步追逐的,时常在沙漠奔跑的他连得一副好脚力,张骞在前边紧紧追在野马后头,湖荨紧随其后也不拖后腿,俩个人追到了沙漠中心,野马停下了脚步,乖乖地在原地等候着,张骞一把抢下它嘴角携的资料,仔细检查了一遍还好没有破损,除了一些口水沾在上边。

湖荨因为跑得太快险些摔倒,张骞渐渐察觉出了不对劲。为什么只有俩个人追了出来,闹出如此大的动静居然没有人追上来,步止道一直在门外,他为什么不追上来。其他的人都是死人吗?疑点重重,张骞脸色异常凝重,茅塞顿开,不好兴许是中计了,待反应过来后悔莫及,俩个人忘记了时间方向,东西南北分不清,因为盲目得随马追到了这里,

大风大浪都经过了却在这里翻了船,也怪自己大意了,现下只是白天,可是到了夜晚。温度急剧降低,冻死是绝对有可能的,打算自然要先做。沙漠的沙温度极高,又没有一处蔽荫的地方,所有人身体内的水份都在快速蒸发,湖荨开始慢慢失去意识,视野一片模糊。幸亏天不觉绝人路,一片仙人掌林救了俩人的性命,也替俩个人暂时解了生命之忧。水源、蔽荫的地方解决了,那夜晚呢?沙漠危机四伏,响尾蛇、毒蝎子、毒蜥蜴。若是再待下去后果不堪设想,

“那么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呢?太阳越来越大,我想……”

张骞抚着额头沉默不语,似在思考。好似在等待什么出现一般,他不急不躁,我去,湖荨真是服了,都快要死了,火烧眉毛了,他居然丝毫不紧张。半天冒出了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你急也没有用,只会消耗人的体能,乱阵脚。”这么一句话,湖荨乖乖闭嘴,果然走男闯北的人,心理素质好到炸。等啊等,

湖荨脑海里全部都是水,吐着舌头,走得每一步都是无比艰难。水水水,她发誓她要是能活着回去,她一定不浪费水了,因为缺水脑袋痛得要死。重重叠叠的幻影时不时浮现在眼前,这一片的沙地好软好软棉花地都没有这么软过,

“嗯,为什么,我觉得嘴里有一阵血腥味呢?”好像是血液的味道,一滴滴血液滋润湖荨干裂的身躯,喝下蛇血的她意识逐渐恢复,“大人,你给我喂的是什么血。”他慢慢悠悠得道,是蛇血而已,一听到是蛇的血液,湖荨还干呕了一阵,但是为了活下来,湖荨整整生饮了五条响尾蛇的血液,那蛇血真得不好喝,湖荨一边吐一边含泪饮了下去,勉强补充了水份,维持了生命。

习以为常的张骞,眼睛都不眨,生吃蛇血蛇肉。湖荨简直快要吃吐了,她想她这一辈子都不会忘记这如同茹毛饮血野兽的那一刹那,他们就像原始人类一般,真的被推到了生死边缘上,生死二选一,只要能活下来,别说是蛇虫的血液,就算是从粪便里头挤出来的水,也要喝下去。

一阵驼铃声顺着风传进了他们耳畔,在湖荨听来这是世界上最美妙铃声,点燃起了生命希望之火,将她从死亡深渊边缘托拽了回来,为她照亮重返希望世界的路途。

因为刚才的她差一点就要放弃了。驼铃令她振奋了起来,张骞却是一脸平静,平静似水面,与湖荨的急切形成了鲜明的对比,那驼队的老板与张骞也算是忘年之交,准确的来说一路上遇见的商驼队,所有的驼队张骞都认识,不,是所有的驼队都认识张骞,都会给张骞一个面子。张骞瞥了湖荨一眼,你也太不稳重了吧!好吧!湖荨不得不承认,她的确不够稳重,

他们跟着驼队进入了大宛地界,随便在路边的酒馆坐下吃了一个便饭。驼队老板对湖荨的身份很是好奇,可是他并没有将湖荨错认成张骞的夫人,也是湖荨自恋多想了。由此一见果然能成驼队老板的人都不是一般人,张骞转过头,“你听着,接下来我说的每一句话,你都要给我翻译妥当,传给他。”因为设及商贸专有名称,了谨慎起见,张骞果断放弃他狭隘的语言库,

“不知道苏提帕愿不愿意让我去你的纺丝坊,去观摩观摩呢?”湖荨:……,苏提帕没有半分犹豫,一口就答应了下来。“苏提帕荣幸之至,能获得大人的赏识,”苏提帕的喜悦湖荨是知道的,张骞是西域外商与汉商的财神爷,谁的货物能入张骞的眼那就发达了,湖荨张骞随后与苏提帕一起到了他手底下的产业,纺丝坊。那三个大字映入湖荨眼帘,丝……湖荨中原才有丝吧!在湖荨的印象中,只有地道中原蚕丝才能称之为丝,

可是居湖荨所知姑师并没有桑蚕丝,何来纺织业呢?她的推理是这样子的,因为这里太干燥了,蚕圆滚滚的,肥嘟嘟浑身都是水份,早就蒸发成蚕干了,在这里能不能活不活得下来还两说,更别说让它吐出丝,这简直是天方夜谭,湖荨凑上前问道,

……“大人,这里也能产我们大汉的丝绸吗?”张骞回瞪了她一眼,湖荨立刻为自己打圆场,“好吧!我知道了,是自己孤陋寡闻了,这里的桑蚕不一般,我下次不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了。大的,你继续……我不打断,”湖荨吐了吐舌头,用干笑掩饰尴尬,

张骞撇了撇嘴,“这里不是生产丝绸的作坊,是当地生产的布,这种布在大汉销路不错很受百姓欢迎,结实耐用,苏提拉现在是姑苏最讲信用的商人,他手里的商货都是最实在的,”苏提拉原是是匈奴人,然而却与他们的军臣单于不一样,多年前他与张骞结识。也结下了深刻的友谊,

纺丝坊规模大,里面有几十台织布机。几百名异域女工,深邃的眼,鹰勾般的鼻子,弯弯的睫毛,不过她们是纯种的胡人,而西市的胡商还有居住在长安胡璇舞者大多数是汉化的,这其中自然也少不了张骞的功劳,他是汉胡友好使者,他们的父母祖先有汉人的血统,她们勤勤恳恳染布、织布、刺绣、各尽其职井然有序。

张骞与湖荨走向染布的区域,“你帮我问她们,她们用的是什么颜料,颜料是不是从草木本当中提取的,”

一个又一个问题接踵而来,快把湖荨给累死了,

“是草木木榨成的汁液经过熬制,随后浓缩。……再将织好的坯布搅在颜料池中,几天几夜待颜色浸透布隙……繁琐之至。”苏提拉在张骞面前晾晒出了一匹布,那匹布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

“还请大人指点一二,若有需要改进的不妨直说。”张骞反手搭在布匹之上,那布虽不及大汉绸缎丝滑,却也是不错的,嗯,“果然是好布,果然不负冬暖夏凉之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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