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20
显池惆怅地回到了房间,那耀眼刺目的灯烛灼闪煎熬着他那一双眼,他坐在那儿如水的眸子里映照的全都是跳铄跳铄的火光,他越来越焦虑越来越焦虑,他抚着额头一遍又一遍地叹气,他心里很清楚,自己是因为赌气才答应下这一门亲事的,其实他心里一直都怀坐着湖荨,一直都是,只是湖荨的态度令他心寒,他努力了许久,试图去捂热那颗玄冰做的心,但是湖荨却依旧像是一根万年不开窍的木头一般,人的耐心是有限度的,如果一直努力却得不到任何的回报,
也意味着断绝了前进的动力,自从许怒加入了种树大队,湖荨一直对他不冷不热的,她的热情耐心早就给了许怒。104399而他夹在许怒湖荨中间就像是个局外人一样,他乏了也累了,也不想再糟践自己了,他就像寻找一处静谧的港湾停靠下来,以此了断残生吧!西子畔于他来说是一个伤心的地方,那个地方见证了阿娘的死亡,他再也不想回到西子畔那个伤心的地方了,外头的打更声打了好几下,转眼已然是三更天了,知了知了没完没了的叫,
外头静谧的夜似乎也慢慢活跃了起来,脚步碎碎,严家的下人们为着婚宴已然开始忙活起来了,严家已然许久未办喜事了,上一次办喜事还是严姝的及笄之礼呢!所以下人们忙里忙外地脚步声无比地勤快利索呢!隔着窗纱,对面的模糊的人影,来来往往。显池走出了房间,严姝的房间灯火通明阑珊,下人们进出她的房间十分密切。
一娇俏蒙蒙的身影映在窗纱上,活泼灵动。尽管隔着一层窗纱,但是依旧能看出新嫁娘的喜悦,显池的心情一直很没落很没落,开弓已然没有回头箭了,反正娶谁不是娶,跟谁不是过一辈子,就凑合着过了吧!显池没落地回转背过身,又默默地走回了房间,天已经亮了,但是他却只想钻进被窝,睡一觉最好永远都别醒来。
他的眼睑才刚阖上,严姝房内便传来了一声惊叫,躺在被窝里的显池猛然睁开了双眼,迅速窜到了严姝房内,看到的是一具躺在床上还热乎着的尸体,四周的丫头都纷纷扰扰,惊厥不已,她们慌张得连话都说不出来。显池眼光四扫下人们,希望她们能够给予答案解释。但是她们眼色隐晦,纷纷不做声,显池觉得很是怪异,不就是问一个问题吗?消息很快便传到了严家父母及兄嫂的耳朵里,
严家父母是一边哭一边小跑过来,见着女儿的尸首险些没有晕过去,严云拽着显池的衣襟提起显池,愤怒地狠狠得逼问道,你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说说,严云咆哮嘶吼就像凶猛失控的野兽一般,显池自己还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呢!又怎么能够回答他的问题呢?
匆匆而来的医者也后脚跟来了,伸手诊了诊脉,探了探鼻息,医者随即哀叹了一口气,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药石无灵回天乏术了。因为妹妹这段时间极悲极喜交加,所以是猝亡的。听到这个消息的严母当即晕厥过去,严父也呕出了一口鲜血,夫妇二人均伤得不轻。
那严云本就对显池不满,但是因为妹妹钟情于他,妹妹喜欢他,作为兄长的严云也是无可奈何,他总不能让妹子记恨上自己吧!这才勉强答应下来的,现下因妹妹因悲喜交加,而突兀身亡,严云自然将所有的不满愤怒都堆集在无辜的显池身上。
他悲怒之下毫无道理指着显池的脸道,是你都是你,没事来西郊闲逛为何,偏偏还遇上我的妹妹,”显池能够理解作为兄长伤痛的心,当自己的至亲离开自己的时候,哪怕是再理智的人都会失去控制,显池失去过至亲他非常能理解,那段时间像野狗一般,到处乱咬人的样子。显池心平气和地对严云所控诉的“罪”供认不讳。
“是的,我承认是我害了严姝,是我……是我的错误。”严云见显池不争不闹,心里头也是无味杂陈,其实他很清楚,自己是无理取闹。他也清楚妹子的死亡是注定的,就算他当初执意阻拦,可能妹子早躺在山上了。也活不到这个时辰。只是好好的妹子就在她人生美好的时光时刻,谢下了帷幕,她的年纪如此的轻,就像是初升的太阳一般,才刚刚升起,就落了下来。他难受到无法自已,
一个大男人,含着汪汪眼泪,蔌蔌扑落:“她还有许多人生历程没有经历过,就这么白白的死了。呜呜呜”
虽然没有成亲但是显池还是以未婚夫的身份,亲自替那严姝扶了灵,严姝就葬在西郊归子山,天已经很黑了,甚至有些阴森恐怖,那个时候所有人都离开了,只有显池倚在原地,他呆滞着凝望着那片安详躺在黄土泥地下,若有所思,一路以来他见证了太多太多的残酷了,血腥。他从腰间掏出了一把削铁如泥的刀刃,心一横就往他那吹弹可破的脸上一划,一条如蜈蚣一般丑陋又触目惊心的疤痕,就像口子一般崩裂开来。血液借由这个空隙潺潺地流了下了来,他顿时觉得他的心里好受了一些,紧接着就像是切水果的一般,划划划又是好几道口子,他安心了彻底地安心了。如同丢去了一个束缚的包袱,他觉得心里无比得舒畅,血液就像是水一般很快糊满他的一整张脸,
他就在严姝的坟地躺了一一夜……
西子畔山林的树木丛生,其中缺少不了许怒等人的功劳,许怒挑着锄头,得了空闲,便与湖荨聊起了天,聊着聊着便横到显池那儿了,湖荨脸色骤变,她并不是很想就此话题开聊,猝不及防地回了许怒一句,“你只知道做好自己的本质工作即可,他人的事情你管那么多做什么呢!”湖荨脾气大躁,许怒先是楞了一会儿,因为湖荨从来都是偏向他的,更别说给他脸子瞧,发脾气了。妃妃察觉到不对劲,朝着湖荨使眼色。许怒也算是聪明,调转了话锋,当即会意。后又嬉皮笑脸地堆了原来脸笑上去,一个劲地向湖荨陪不是,但是都被推拒回来了,湖荨不再领他的情了。而是冷着一张脸离开了。
许怒怂了怂肩,双手一摊一副不知所以然的样子。“她这是怎么了。”妃妃也越来越摸不透湖荨了,湖荨的脾气越发的大了,这几日一同她说话,她就是一副冷面孔要么就是一副炮仗脸,一副生人勿近的架势。妃妃连着好几日都不敢同她说话了,生怕湖荨恼怒。离开了山林湖荨默默地走向一处幽静辟暗的峡谷,一瞬间跳到了峡谷中央的暗礁石,那暗礁石面积极小,只能勉强容纳她一人的重量,她时常在礁石上坐禅定心,那礁石四周布满了湍急河水。若是湖荨略微分心便会失足落下水,十余年她从未失足落下水过。
但是今日一落眼睛微微一阖,心里空落觉得如坐悬崖峭壁一般,心里始终觉得惶恐不安。几度险些失足落水。不得意挥发念咒,念天地之悠悠,舍我其谁。静心梵梦,终归始终。终究是定下了心,一坐便是坐了两个时辰的禅。周遭急湍的水流似乎平歇安静起来了,那急湍水流原是湖荨由情绪幻化而成,只要湖荨心静谧下来,那湍急的水流自然会随湖荨心境而变化,继而也会温和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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