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楠在图书馆查资料,还有半年就毕业了,毕业论文要赶紧写完,女朋友敏西坐在他对面,托腮呆呆的看着他,想到马上就要迎来的毕业季,有些怅然。是留在成都还是回去阆州,他们有不同意见。
胡杨楠一心一意要回老家,说是父亲身体残疾跟前要人照顾,自己又是长子有这个责任。敏西家是成都的,姊妹三人,敏西也是老大,父母不希望敏西去那么远,敏西的母亲是家庭妇女,家里的所有开销都是父亲一人承担,有些困难。父母的意思就是把女儿培养成才了,现在也是女儿回报家里的时候,不可能让女儿一走了之。虽然敏西声明去了阆州每月会寄钱回来,但是父母坚决不同意,弄的敏西不知道怎么给胡杨楠说。
估计午饭时间到了,图书馆里的同学陆陆续续的离开,敏西叫胡杨楠去吃午饭,胡杨楠说是不饿,再待会儿,敏西一下子有些烦躁,站起来说:“你不饿我饿,我走了。”说完站起身来头也不回的走了。
胡杨楠有些懵,但想起敏西惯常都是有些情绪化,摇摇头,收拾好书包,跟出去了。
晚上,胡杨林来看哥哥,没看见跟屁虫敏西,有点奇怪,不过心里轻松多了,自从胡杨楠和敏西谈对象以后,感觉敏西把哥哥绑的很紧,走哪跟哪,想和胡杨楠说说悄悄话都不容易。
胡杨楠问弟弟是不是想好了要考研,胡杨林说算了不考,以后上班了再考也可以,现在想早点毕业回老家陪老爸,想到父亲,他的心里就软软的心酸,小时候,胡杨楠被外婆接走,自己和父亲相依为命,那种爱和陪伴格外暖心,后来胡杨楠回来,调皮捣蛋不爱学习,自己和父亲不知道操了多少心。父亲一天天的老了,身体也不如从前,每当胡杨林想到家里,父亲洗澡不方便,大小便不方便,心里就难过,父亲一定是很不习惯小姨和李妈的照顾,毕竟他们都是女人而其都是外人。父亲一直很坚强,自己能做到的事绝不会假手他人,但是现在父亲不得不屈服于身体的衰弱,内心该是多么的痛苦。
看弟弟说要回老家,胡杨楠内心也很高兴,他希望能和父亲、弟弟在一起生活,不要离开太远,小时候在外婆家生活想爸爸和弟弟,后来回新疆又想祖祖外婆她们,想念的滋味对胡杨楠来说真的是很煎熬。
胡杨林有些担心胡杨楠说:“你要回老家工作,敏西也同意吗?”
胡杨楠叹口气说:“她不愿意去。”
胡杨林看着哥哥,说“那你们怎么谈恋爱?”
胡杨楠摇摇头说:“我也不知道,让时间说话吧,她说给我们两年时间看看。”
胡杨林说:“过两年你26岁,她24岁,这考验也够可以的啊!”
半年后,胡杨楠四年大学本科毕业回到阆州一所重点中学任教,敏西留在成都一家企业当了办公室文员。
儿子回老家工作,胡月明很高兴,闲暇时父子俩在一起下下象棋,斗斗嘴,英敏明显的感觉到胡月明的状态好了很多。胡杨楠个子高大,把胡月明抱上抱下毫不费劲,英敏和李妈也觉得省事多了。
胡杨楠回来了,英敏也觉得自己再呆下去不合适,决定带着“小东西”搬回家,以前英杰他们、和左泽天都在家里,后来左泽天回油田上学去了,现在因为雨菲马上就要上初中了,李红梅嫌家里人多影响孩子学习,前一段日子一家三口就搬回小家去了,热热闹闹的家里只剩下父母,父母两个人在家里英敏有些不放心。
吃晚饭的时候,英敏说要搬回去,胡杨楠舍不得,不愿意,李妈这么多年和英敏相处的如同母女,也万般不舍,但是看胡月明没有表态,也不能说什么。
胡杨楠说英敏:“小姨,你现在搬回去对小东西不公平,它从小生活在我们家,我们家就是它的家,你现在说走就走,小东西去了白街肯定不习惯,你得成天把它绑着,要不外婆家在大街上,人来人往车又多,对它多危险啊,它该活的多憋屈啊。”
英敏笑起来说:“你都回来了,我再留在这里不合适!”
胡月明心里很想英敏留下,英敏在胡家呆了这么多年,胡月明早就在心里吧英敏当做亲妹妹一样,这个家里需要一个女主人,但是一想到自己身份尴尬,也是无奈。
胡杨楠一看小姨这么说,有些急说:“小姨,你都在这呆了这么多年了,这里就是你的家啊,有什么不合适的,我现在长大了,这个家我做主,你留下,你亲外甥家就是你家。”回头看看胡月明说:“老爸,你说是不是?”
看胡杨楠这么说,胡月明赞许的点点头。但是英敏执意离开,胡杨楠只好同意。
看英敏回来,还带着她的心肝“小东西”,碧莲有些难过,觉得女儿也是孤单,有“小东西”陪着,也是好的。但是想到英敏即将四十还没成家,芳苓四十却成了寡妇,内心就无限惆怅,她不知道这些女孩们的生活是怎样一步一步走到现在的,她很爱这些女孩子们,希望她们幸福快乐,有一个温暖的家,有一群可爱的儿女,这样不至于年老色衰时孤独终老。
但是孩子们有自己的想法,做老人的说太多管太多又怕儿女嫌烦,不说又觉得放任孩子,碧莲成天纠结,心情沉重。
从姐夫家搬回来快三个多月了,英敏察觉到母亲心事重重,话也少,成天就是买菜做饭,要不就是抱着“小东西”沉默着看着马路上人来人往,和母亲撒娇耍宝似乎母亲的回应也变得敷衍,英敏和父亲说起母亲的状态,卫国叹口气,说:“老了,都是这个样子,哪有那么多话儿,你们说我们听就行了。”
这种状态持续了两个多月,越来越严重,有一天胡杨楠来看外婆,觉得外婆怪怪的,像有什么心事似的忧心忡忡,给她说什么话也没兴趣回应,胡杨楠性格很开朗,他很喜欢外婆,见了外婆就像孩子似的黏着外婆,但是外婆就像对一个外人似的,冷冷淡淡的,胡杨楠难受极了,他直觉外婆病了,他问小姨外婆怎么回事,英敏说这种情况都差不多两个多月了,外婆成天愁眉苦脸,长吁短叹,对什么都没兴趣。
胡杨楠回去也是闷闷不乐,胡月明问起来,胡杨楠把外婆的情况说了一遍,胡月明内心一惊,他想起来很多年前,英兰也是这样的情况,因为不知道怎么帮助她,以至于英兰后来自杀。他要儿子马上去把英敏叫到家里来,他有话要对英敏说。胡杨楠有些疑惑的骑上自行车去把英敏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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