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扩一直等到粘罕身边人员全都退出之后,才缓缓说道:

“马某临行前,童大王令我转告国相:本朝因谭稹不务大计,辄生是非,遂发生了私自答应李石张觉归朝等事,皇上亦自知是失策。愿国相念以旧好,以及曾共同灭辽,不为深较,以使两朝生灵安帖。关于山后土地,只交割蔚应两州即可,其余州县,尽还贵朝。若蒙俞允,请告知准确日期,然后各自安抚边民。日后国相不论欲要何物,但请见谕,童太师当自一一奏上应付。”

粘罕听完,沉思片刻,说:

“我若将蔚应两州给你,你们又将招抚流民,则西京之民又不可留矣。其实,不管山前还是山后,土地都是我家旧地,怎会变成你家土地呢?恐怕贵朝还须罚些土地给我,方可显出贵朝有反省悔过之意。”

马扩见粘罕毫无商量余地,索性直接把话挑明,说:

“我朝自海上遣使以来,数年间,使客往返多次,又兴起兵马,又给付贵朝金帛,花费高昂,代价巨大,目的无非是为了两朝和好。

而今,贵朝所任用官员,尽是契丹旧时职官。我知道,就是这些人在贵朝煽风点火,谗搅生事。奉劝国相,切不要受这些奸人挑拨,听信这些奸人计谋。

说句实话,两国万一不得已交兵,肯定是各有损折。我河东河北州城坚固,军民皆习战斗。若有战事发生,民众必据城坚守,如何容易攻破?最终,不过是虏掠些村民钱财罢了。纵有所得,也是利入军人之手。傥有所失,则害在国家。况且,杀了一个宋人,即是与契丹报仇杀了一个女真人,亦是与契丹报仇!

而今,贵朝灭尽契丹,又得南朝金币,早日休兵,各享太平,真乃是上策!岂可容易再言战斗事也?扩多次奉命出使,不敢不为两朝极尽忠言,乞请国相深思之。”

粘罕微微一笑,说:“你说得也煞好!只是你家说话,往往虚诳不实。你们明日便可回去,关于你所提建议,我将专遣使者去你们宣抚司商谈。”

第二天,在驿馆吃早饭时,马扩发现饭食忽然很丰盛,感觉有些不太对头。马扩问厨师撒母:“为什么这么丰盛?”

撒母好似开玩笑地回答道:“我接待使人,恐怕只此一回了。”

马扩觉得撒母似乎是在向他暗示,金军南下之意已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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