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太宗于是下诏给粘罕与斡离不,令他们挑选善射勇健之士,加紧训练,以备伐宋。
斡离不之所以首先提议伐宋,其实与刘彦宗等汉人官员有很大关系。宋朝接管燕京后,实行“换官”政策,将许多原来辽国汉人官员,调至内地任职。这些汉官,先从燕京前往东京报到,然后又从东京回到燕京,接着又从燕京调往太原宣抚司任职。他们困苦于道路行程,前赴而后继。宋朝地方官吏又处处阻挠他们,以至于使他们累年不能结束流离颠簸之苦。因此,很多人对宋朝有一肚子怨气。有些人干脆逃往平州,投靠金人,并将他们所了解到的东京情况,以及宋朝虚实,一一报告刘彦宗。刘彦宗于是又将情况汇报给斡离不,“教金人有窥中国之意。”这是当时住在燕京的宋人许采,在陷燕纪中记录的情况。
刘彦宗是燕京人,因祖宗坟墓与田园故土皆被宋朝占领,心生愤恨,于是屡劝斡离不出兵,夺取燕京。此时,刘彦宗很受金人重用,他担任同中书门下平章事知枢密院事,又加为侍中,辅助斡离不统帅南京路军队,并负责治理南京平州。斡离不对刘彦宗很信任,大凡州县地方之事,皆委托刘彦宗裁决。
此外,据说斡离不的妻子余里衍,也时常在夜里给斡离不吹枕边风,鼓动斡离不率军伐宋。这位余里衍可不是一般人物,她就是天祚帝的女儿“蜀国公主”。她非常痛恨宋朝,认为宋朝背信弃义不守盟约,也该遭灭国之灾。
此时,金人在宋朝东北部和西北部,分别建有两个军政中心,形成两大军政集团,这是在追剿天祚帝与张觉过程中自然形成的。
一个是以南京平州为中心,由斡离不担任都统,控制着关内平营滦一带战略要地,拥有精兵强将。战将阇母挞懒都驻守于此。阇母是金太宗异母弟,时任南京路副都统。挞懒即完颜昌,是金太宗叔父完颜盈哥之子,时任奚六路军帅,负责经略奚地今河北与辽宁交界地区事务。
另一个是以西京云中大同为中心,由粘罕担任都统,控制着山西以及西北地区,斡鲁兀室担任副都统,战将娄室银术可驻扎于此。斡鲁是金太宗伯父劾者之子,是撒改之弟,是粘罕的叔父。兀室是贵族欢都之子,是女真文字的实际创制者,一直给粘罕做助手。娄室作战勇猛,屡建奇功,因擒获天祚帝而获金太宗赐“铁券”:惟叛国罪不赦,余罪不问。银术可既有军事才能,还有政治远见。
这两处军政中心,这两大军事集团,谋士众多,战将如云,可谓人才济济。
当时,金太宗斜也等金国上京最高决策层,对于出兵南下伐宋,到底有多少胜算,其实心里并没有底。为麻痹宋朝,为暗中考察宋朝军政情况,以及山川地形,为出兵南下做准备,金太宗先后向宋朝派出了三批使者。金太宗这个做法,跟当年金太祖在举兵攻辽前,向辽国连续派遣使者的做法完全一致,如出一辙。
作者闲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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